那羅延冇法,隻得又是安撫又是激將:“你若不想大將軍拿你當孩子,就得豁出去,你啊,就是太純良,動輒就是不肯濫殺無辜,那裡來那麼多無辜?小晏將軍,這世上冇那麼多無辜不無辜的,就說鮮卑人和漢人,你殺我一千,我回你兩千,誰無辜?誰都不無辜,看誰本領大罷了!”
“小晏將軍請看,這淮河的山陽灣水道迂曲,既闊且急,向來稱險,且城表裡河湖密佈,加上南梁為護其邗溝水運,一向幾次加築城牆,駐紮重兵,雖算不得固若金湯,卻也實在難攻,我軍意在躲避,減少傷亡,而是取道淮西壽春渡淮,一起往東南去,斜插揚州,並非直搗,這其中起因,小晏將軍可聽明白了?”
那羅延難堪嘿嘿笑了兩聲,曉得晏九雲不過一時不在狀況,卻也隻得指向輿圖:
“該幾時殺,我自有安排。”
晏九雲聽得愀然,頓時遐想翩翩,那羅延亦深知這是勾起了晏清源的把柄,昔年山陽一戰,陸士衡曾親手殺了晏清源叔父,又突襲直闖軍中大帳射瞎其伯父一隻眼睛,致其驚慌而死,晏氏三兄弟轉眼隻剩大相國晏垂一人,關西賀賴勢順勢來攻,晏垂同十六歲的晏清源父子親身上陣,一戰過後,兩邊皆傷亡慘烈,不分勝負,各退一步,待晏垂回到朝中,政局不穩,暗潮激湧,晏氏幾遭滅族之禍……
不等晏九雲應話,晏清源順手撈起馬鞭,指了指晏九雲,淺笑道:“他是多日冇見血了,需求復甦,那羅延,明天讓他帶馬隊衝出來。”
歸菀被他挑逗得驚駭極了,伸手去推,隻覺他那胸膛健碩地彷彿堅石,又是徒勞,晏清源卻順她意,隨即掣了掣身子,盯住她嫣紅嘴唇:
“做些粗活也行,來,替我脫靴換衣。”
“慕容將軍來信了!”
“額,”那羅延悄悄伸肘搗了幾下晏九雲,晏九雲這才一凜,訕訕朝壁上輿圖看去,想也不想,胡亂問道:
“不,”歸菀心頭重重一跳,臉快速又白了,“我不回壽春,我和姊姊既受仆人所托,天然是要去溫州的。”
晏清源毫不在乎笑道:“你看,這可冇體例了,”他猛地撈起歸菀,附在她耳畔,成心說的格外粗鄙,“既然甚麼都不會,隻能給我操了……”
“這麼標緻的眼睛,彆藏著,太華侈。”
晏氏早有飲馬長江之誌,便在晏垂授意下,晏清源主動請纓,朝廷遣出東西兩路雄師,主帥恰是新拜大將軍的晏清源,他年青,作戰經曆也未幾,但這一起南下打得卻英勇順暢,南北對峙多載,天下板蕩數紀,天生他晏清源,就該做告終這亂世的一代霸主。
“你聽話,我還送你回壽春城裡可好?”
“十五裡外有個鎮子,有點部曲的意義,是本地豪強劉氏所據,隻略偏僻了,不過糧食備的足,鎮子也大,夠世子爺撐一段光陰了。”
“我如果有你如許的女兒,”晏清源迷戀她身上苦澀,撩開一縷青絲,埋在她頸間流連,“得細心養著纔是。”
晏九雲被說的無言以對,還是無精打采地往回走了。
晏清源早等了慕容紹這封信,扯開仗漆,手底一甩,細心看了兩遍,半日方昂首對他兩人笑道:
晏九雲見他笑得和藹,眼睛裡卻又淬了毒一樣,心中腹誹小叔叔你十四歲便睡了庶母,氣的伯父幾乎廢掉你世子之位,莫非都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