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長的仆婦焦心道:“那就好,急死老奴了!公子是不是跟您一同返來了?”
“凍蠶粉乃是取冰凍泥土下掘出的天蠶,將之碾磨成粉末……”太醫認當真真加以解釋,葉姿驚詫道:“鳳羽本就傷口傳染,弄這些東西入藥,豈不是要他的命?!”
鳳羽閉著眼,像是完整冇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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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傷口一向不肯癒合,每日都發著低熱。”葉姿焦急道,“你可有甚麼藥物能用?”
太醫倒是一愣,忙道:“郡主與公子有血脈之親,用您的青絲最為可靠。除此以外另有幾味良藥,比方凍蠶粉,再加上我北遼特有的曲麻籽,配上熱油煎熬,結果最好……”
這府邸修建比平凡人家更加高大深幽,明廊通脊,氣度軒昂。中軸線擺佈各有甬道支伸,其間古樹參天,曲廊亭榭,更有清流穿石而過,潺潺不斷。老者在仆人的帶引之下沿青石小道一徑朝內,目睹火線便是假山,門路忽而往北一折,斜斜隱入幽遠林間。
太醫叫起冤來:“聖上調派微臣來王府時,隻說鳳羽公子遭人攻擊而受傷,並未曾說雙腿殘疾。故此微臣方纔也隻是查抄了他肩上的傷處,實在不知公子另有題目……”
仆婦忙道:“公子受了傷,在屋內躺著歇息。方纔皇上派太醫過來了……”
特彆是阿誰身披墨黑大氅的人。
她獨在屋中踟躇,等了好久,那太醫才從閣房出來,雙眉舒展。葉姿迅疾問道:“如何樣?”
“太醫?”北胤王微微揚起下頷,太醫倉猝上前拜見:“北胤王,鳳羽公子傷得不輕,但若能遵循微臣的方劑,應當能夠有所好轉。”
馬車內,神采慘白的鳳羽閉目躺著,身上蓋有繡錦薄毯,聽得她的聲音,才緩緩展開眼,倒是眼神蒼茫,好似墜入雲間。
葉姿一愣,一時還冇有反應過來,躺在床上的鳳羽卻已吃力地望著她,啞聲道:“你先出去。”
葉姿點頭,迅疾叮嚀她們籌辦軟轎,仆人雖回聲而去,但餘下的人皆麵帶迷惑。此時葉姿將那車門翻開,轉頭低聲道:“鳳羽,你到家了。”
車旁的仆人們不由屏息噤聲,唯有那年長仆婦雙眼泛淚,捂住嘴哭泣道:“公子……您還記得老奴嗎?”
“有何不放心的處所?!行軍作戰常用的藥物,還能有錯?!”北胤王一皺眉,斥道,“速去調製!”說罷,徑直上前,大步流星地走過了葉姿身邊。太醫這纔敢從葉姿手中取回藥方,纔剛交給下人,北胤王又在屋內喝道:“太醫莫要走,我另有事要問!”
“前麵就到了。”仆人躬身做了個延請的手勢,帶著老者轉過嶙峋假山,公然有天井偏於一隅,燈火正淡淡逸出。
話音才落,頭髮斑白的仆婦便翻開房門,孔殷表示老者出來。那老者進門口便施禮,低頭直趨幾步,聽得屋內傳來年青女子的聲音:“太醫快出去!”
太醫一怔,步入閣房朝著鳳羽張望了幾眼:“微臣之前替公子檢察傷口時,他還醒著的。”
老者點頭,纔剛走近天井門前,便聽內裡有婦人喜道:“郡主,太醫到了!”
鳳羽還是緊閉著雙目,彷彿連呼吸都難以發覺了。
“有勞。”葉姿看這太醫年紀頗大,言行有度,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隨即領著他來到閣房。明燭高照,室內燃著炭爐,但床榻上的鳳羽還是神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