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聖通緩緩踱步於花間,指著一盆杭白菊道:“真真是白如雪,問雪要在這定是愛好非常。”
羽年心中有些納罕,這直接開口問王太子不就好了?何必費事去查?若叫王太子曉得,隻怕心中還要不快。
明麗的陽光直照過來,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隻得微眯著眼。
悠長聒噪的蟬鳴也不知何時愣住了。
郭聖通站在廊上幾近看花了眼,一陣風來在花海中盪開波紋圈圈。
“那就好。”郭聖通至心實意地鬆了口氣。
“桐兒――”將要踏下台階的時候,劉得頓住腳喚了郭聖通一聲。
三五隻雲雀,停在梧桐樹上委宛矯飾歌喉。
她全然冇把這事放在心上,等著早晨歸去時想當作笑話般和母親提及時,方纔覺出了些不對勁。
劉得的心神不寧,彷彿都是因為問雪。
她一麵在瑪瑙筆洗中洗筆,一麵叮嚀羽年:“明天你叫你兄長白雄去查查問雪到底生了甚麼病?現在如何樣了?”
她看著劉得鬆了口氣,似是高高懸起的心終究落實在處的模樣就更好笑了。
劉得小聲叫了她兩聲,她都冇聽著,還是他輕拽了一下她衣袖,才終究見得她抬開端來。
她有些好笑,她的設想力這般豐富說不得合適寫戲本子。
問雪如何了?
她跪坐在書案前,想靠練字來埋頭。
郭聖通這話落音了半天,也冇聞聲劉得回她。
“我們出去逛逛吧。”
可女公子向來不是混鬨之人,她這般做定是有啟事的,羽年立時便利落應下了。
一股不知哪冒出來的不安焦灼從陰暗處撲過來,從她的心底伸展至滿身。
“嗯?”郭聖通回眸。
廊上擺著絕壁菊,株株枝條懸垂而下,朵朵小花密似繁星。
劉得為甚麼要這麼在乎她討不討厭問雪?
郭聖通點頭笑道:“話到嘴邊忘了要說甚麼了。”
“桐兒……桐兒……”母親在喚她。
那風穿堂而過,到得郭聖通裙邊打著旋捲起她低垂的裙襬。
“我為甚麼要討厭?問雪性子和順,我還挺喜好她的啊。”
她回過甚去,見劉得低垂著視線站在那。
劉得本來有個叫問雪的侍女,因馳名字中帶雪故而偏疼烏黑。
可不但冇靜了心,各種百般荒唐好笑的猜想反而層出不窮地往出冒。
她走上前去喚他:“表哥,如何了?如果逛累了,我們就歸去吧。”
到底是甚麼事叫他這麼難開口?
劉得是不曉得還是不肯說?
劉得深吸了口氣,漸漸地仰起臉來,“你……你……討厭……討厭問雪嗎……”
就像是要奉告她甚麼事情,卻又下不定決計。
池中荷花莖葉漸次枯萎,清冷之意油但是生。
郭聖通很有些獵奇,她望向劉得的眸中充滿了等候。
陽光漫過樹梢枝頭,灑下一地班駁光點。
兩人出了廊下,一起緩緩而行。
“你……你……”劉得似是有甚麼難以開口的事情想要和她說,卻又冇有充足的勇氣。
走到半路上,劉得忽地開口提及問雪:“問雪已經好的差不離了,隻是病去如抽絲,還得療養好些日子才氣返來。”
她立足在郭況書案旁,看著他運筆勾描看得津津有味,渾然忘我。
“算算日子,也有大半年了,不曉得問雪如何樣了?”
郭聖通見他滿腹苦衷的模樣,也冇心機賞菊了,兩人便回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