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淮軍的狀況亦好不到那裡去,除了嘉定疆場上的傷亡以外,在板橋被圍殲的淮軍精銳,就有四千人之多。通算下來,單是淮軍本身的傷亡,已經有七千之數,如果再加上綠營和團勇的喪失,則與北路承平軍的傷亡不相高低。
大贏家是軒軍。先是示人以弱,做出一副碌碌有為的姿勢,悄悄輪訓軍隊,一旦動起手來,以火力刁悍,行動奇速,不但在南橋、淨水坑和青浦連勝三陣,並且還能夠北援嘉定,西指崑山,到處快人一步,打得承平軍失魂落魄。而軒軍陣亡的兵士,一共是兩百七十三名,再加上受傷的,亦不過七百之數,與承平軍的戰損比擬,的確天差地彆。
“論兵戈,總歸是有勝有敗,就連諸葛武侯,六出祁山,不也都敗了返來?但是再如何樣,也不能學馬謖,自作聰明,自發得是,自作主張,自行其是!”關卓凡不倫不類地發作了一通,纔不緊不慢地問出來一句:“你說你知罪,請我懲罰。你倒給我說說看,遵循軍律,該當如何懲罰啊?”
對劉郇膏和張勇,關卓凡的話隻說了一半。
“是捆了人送來的,”圖林小聲回稟,“劉銘傳。”
關卓凡看著低頭沮喪跪在麵前的劉銘傳,心中的滋味,一時有些龐大。
軒軍的主攻方向放在了西門,擔負主攻的,是薑德的德字團,以洋一團幫助,火炮亦大多集合在這個方向,隻等時候一到,就要開跑轟城。
劉銘傳的內心一緊,嚅囁半晌,咬著牙說道:“當……當斬!”
淮軍的“銘”字營統帶,三品參將劉銘傳,現在正被五花大綁,跪在關卓凡的中軍大帳以外。送人來的親兵隊長,進帳回話,說劉銘傳以喪失青浦的大罪,已經被李撫台重責了軍棍,現在他們奉了撫台的憲命,將人捆過來,任憑關大人發落。
誰知複書還冇有比及,卻等來了李鴻章巡撫衙門的一隊撫標親兵。
(早晨另有一更)
郜永寬降了。
與伊克桑和丁汝昌相較,人家是主力團,四個營頭的建製,算上長夫的話,滿編有將近三千人,設備的是後膛槍。他的德字團則和吳建瀛的建字團一樣,是三個營頭的建製,不但人數較少,兵器也還是前裝的線膛槍――固然比起承平軍和淮軍來已是強得太多,但仍然不免要戀慕伊丁二人。
關卓凡的親兵替他將身上的索子解了,劉銘傳磕了一個頭,冇敢言聲,還是伏在地上,等關卓凡的發落。
劉銘傳抬開端,驚奇地看了一眼――這位年青的大帥,何故能張口就把本身的外號叫了出來?隨即又垂下頭去,答道:“卑職曉得。卑職丟了青浦,罪惡很大,請大帥懲罰!”
譚紹光批示著北路承平軍,從嘉定撤圍而去。雖說算得上是“雖敗穩定”,但在軒軍和淮軍的共同追擊下,傷亡和被俘的人數,還是增加了幾千人。
八月裡的天時,氛圍中已經微有涼意,但全部裝束的薑德,手內心卻滿是汗――更多的是因為衝動和鎮靜。他不住看著本身的懷錶,隻待長針短針都指向十二點,那就是午正,也就是大帥定下的攻城時候。
青浦城之失,福瑞斯特被俘,軒軍的兵士為承平軍處決,都是起始於他離城輕出,又因妄圖防地而藏匿不報的原因。但這小我,在汗青上卻很有一席之地,不但是淮軍今後的第一號大將,並且二十年以後,在“抗法保台”之役中,在海路斷絕、身懸孤島的環境下,猶能率軍死戰,先有基隆小勝,後有淡水大捷,讓法國兵劫奪台島的打算完整停業。以此而論,算得上是一名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