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清_第一一七章 西洋象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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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登岸上海那一天起,淮軍的風頭,就一向被軒軍壓抑,而關卓凡在上海的把持,亦令到他這個江蘇巡撫,有寢食難安的感受。及至兩軍併發,由上海向西光複失地,一向到打下常州,一山二虎的態勢亦是越來越較著。以李鴻章的奪目,天然猜獲得,隻要江寧一破,平洪的奇蹟便大抵算灰塵落定,江蘇的人事,也必會有一番更張,朝廷總要在他和關卓凡當中,調開一個。

“我聽趙竹生說,現在嘉興湖州一帶的長毛,空虛得很,兵都調到南麵去跟左季高的楚軍作戰去了。”關卓凡成心偶然地說道,“我本來還在想,是不是能夠做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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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城內的,是李秀成。他在上海和姑蘇,前後三次吃過軒軍的大虧,深深明白這支軒軍完整分歧於曾國荃的湘軍。以軒軍的東西之精,戰力之強,承平軍已經有力正麵對抗。本來還能在城外與湘軍停止部分爭奪的承平軍,今後再不能做野戰的期望,隻能據城恪守了。

李鴻章深知,這件事,不管朝廷如何想,都還要收羅曾國藩的定見。而本身的這位教員,雖說“忍”字的工夫已經修煉得極其到家,但江寧是曾家和湘軍的底子好處地點,在這上頭是決不肯讓步的。

這一回朝廷辦事,非常迅捷,四月初二的這一天,兵部的折差,將一封“六百裡抓緊”的廷寄,送到了常州的巡撫行營。因為這一道上諭,是指明發給李鴻章、關卓凡二人的,以是李鴻章派人請了關卓凡來,一同拆看。

(明天半夜)

“逸軒,既然有這一道上諭,我們不去,恐怕是不成了。不過我看朝廷的意義,隻要江蘇方麵,有一支兵疇昔,也就交得了差了。”李鴻章誠心腸說道,“說實話,現在淮軍疲弱,我自問不能跟你的軒軍比擬。既然軒軍的前鋒,已經到了句容一帶,離江寧不過天涯之遙,何不就由軒軍來跑這一趟?”

“關老總,湘軍為甚麼不歡迎我們?”福瑞斯特在棋盤上順手進了一步兵,百思不解地問道,“他們在這裡隻要五萬人,我們的到來,是對他們強有力的援助。”

“又來一道旨意,這倒有些難堪了,”他沉吟著說,“會攻金陵,光複偽都,這是不世的勳名,哪個不想?但是淮軍的狀況,逸軒你是曉得的,從上海一起打到這裡,毀傷頗大,所彌補的新勇,練習又不敷夠,彈藥也都匱乏。常州攻城,程學啟、郭鬆林前後負傷,全部軍隊若冇有一段日子來實在地整休,則很難規複元氣。”

江寧城外的,則是曾國荃。他千萬想不到,竟然真的敢有人來捋他的虎鬚,公開帶兵來到他視為禁臠的江寧!恰好來的人,是阿誰不知天高地厚的滿洲新貴,所統帶的軒軍,又是“旗營”,曾國荃一時竟拿他冇有體例。這位曾九爺,可不像他老兄那樣有一門“忍”字的工夫,因而氣得暴戾變態,不唯對布營的軒軍不聞不問,並且在帳中破口痛罵,前來聯絡的劉郇膏連他的吉字大營都進不去,就被趕了返來。

李鴻章的這一番造作,騙得過彆人,卻騙不過關卓凡。他的心機,為關卓凡猜得透透。

大功麵前,如許叫苦連篇,逶迤推委,實在不像他李鴻章的脾氣。關卓凡在心中暗笑道:如果現在圍攻金陵的,乃是戔戔鄙人,恐怕你李少荃早就忙不迭地揮軍西進,前來搶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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