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對勁至極的大笑聲越來越遠,越來越輕,終至不聞。
一碗淨水,三根樹枝,仇九在父親墳前連磕了九個響頭,每磕一下就唸叨一聲:“爹爹,一起走好,九兒定報此仇!”
仇九一起頭昏腦漲,行動盤跚,隻是本能地邁動雙腿,機器地順著父親踩出的山徑前行。十二年來,仇九從未分開過這座原始叢林,現在一夜之間,成了煢煢孤單,孤苦無依的孤兒,不得不但獨闖蕩,麵對未知的凶惡。
仇九再次昂開端時,目光中多了一種與其春秋不符的果斷和固執,還帶著股狠勁。疇前那種無憂無慮的少年心性,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殘暴地鍛打、磨鍊、淬火,再也難見分毫。
“張兄,小弟說的可明白?那些年,你張家父子每在火線打一個敗仗,三皇叔臉上就多貼一層金,皇上對三皇叔的依仗也就會多出一分。常言道,神像靈不靈,端賴臉妝金。張將軍你說,汪大人豈能聽任你張家父子一次次給三皇叔臉上貼金?嘿嘿,以是,要怪就怪你張家父子太能兵戈了吧,要怪就怪你跟錯了人吧!”
仇九長大了。
“好一個身不由己!當年我爹若不是信了你這小人的如簧巧舌,焉能明知有傷害仍甘心奉旨返回京師?”
仇九大慟,撲疇昔抱起父親的腦袋,聲嘶力竭地喊著爹爹。張世卿左胸中刃,貫穿心臟,血已流乾,早已斷氣身亡,又如何能迴應兒子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