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敞亮的眼睛:“你想要阿誰位置麼?”
說罷回身拜彆。
待到大殿裡人都走空了,史元華這纔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走到佛像前,伸手撚起三根線香撲滅,拜了幾拜,恭敬地插入佛龕的香爐裡。
史元華笑了笑:“即便不能激流勇退,何不止步於此?若再向前,禍福實在難料。”說完一甩衣袖,回身便走。
止步於此,到底是甚麼意義?
我一下子想到那年他說覺兒和邕兒的話,心又被扯痛,倉猝問:“先生那年說的話到底是甚麼意義?這些年常常想到先生的話,我都感覺非常不安。”
我回過甚去,倒是阿誰雖隻見過一麵,卻被我在心中無數次想起的史元華。
他淺笑著拱手朝我做了個揖:“夫人一貫安好。”
我的內心一抖。這是宇文泰生前從未提起過的事情。但是在他的內心,是否也有過要效仿魏武的設法?史元華以曹魏比擬,是在表示我甚麼?
說完退後三步行了個大禮,回身拜彆了。
這纔回過甚來,臉上一掃方纔的神采,變得嚴厲凝重,說:“昔年曹操被漢室加九錫封為魏王。亡故後曹丕襲魏,逼迫漢獻帝禪讓天下,而魏祚不永。現在又是幾百年疇昔了,夫人可想過這天下有一日會姓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