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說：“彆難堪他們。是我冇用……”我吃力地用手指去撫他的掌心，心中淒然，淚水就忍不住流了出來：“我對不起你。”

我展開眼，隻見本身還是在那間屋子裡。四周的人一片慌亂。宇文泰站在我身邊，手裡抱著個血淋淋的溫馨的嬰孩。

真是命數到了——

是的，我同他朝夕相伴，為他生兒育女，我早已愛上他。我不肯承認，我不想說本身真的是一個背棄舊主投身新君度量的不貞的奸妃。

寶劍出鞘，鋒芒畢露。刺耳的聲音劃破長空，鋒利的劍刃濺起火星數點。那數燃燒星突然伸展成密佈長空的閃電。

“那夫人呢！你們從速救夫人啊！”他又吼。

本年春季，又和高歡戰於邙山。傳聞厥後戰事倒黴，諸將失律，他本身也差點被高歡俘虜。

我用力展開眼，抬著眼睛去看他。他這大半年過得不甚快意，臉頰凹出來，現在喘著氣，眼底發紅，目中一片倦色。連一臉標緻的髯須都失了光芒。大抵返來得急，神采發紅，滿頭滿臉的汗水，模樣狼狽不堪。

交代完這件在我心中牽掛了多年的事情，我閉上眼。身材的疼痛垂垂趨於麻痹，腦筋也昏沉起來。

今後擁著這一張穩定的笑靨，過完茫茫平生。一夜夜風雨瀟瀟，燈花瘦儘，這昔日裡沉淪不已的和順鄉，終究成一座令人悲懷的荒塚。

叩心泣血之痛，一時候，隻覺萬念俱灰。

那孩子的臉皺巴巴的，慘白的身材正在逐步變成充滿生命力的粉紅色。蜷動手，眼睛緊緊閉著，卻大張著嘴，用力地哭著。

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嗎？他還活著嗎？我想抬身去看，卻隻感覺筋疲力儘，冇法轉動。

我不知那裡來的力量，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我難以置信這是真的，伸手去觸他。卻那麼柔嫩，那麼溫熱。

竟然想見的是他。

另有甚麼要對他說？他比誰都明白我所思所想。

我竟孤傲至此，怕被他忘記。

存亡關頭，他本可落井下石，卻還是伸手將他從絕壁下拉了上來。

此時心中腦中一片空缺，竟不記得來路，也不曉得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