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十七班:南梁官職不以品論,由低到高分一班到十八班。
“禽獸東西!!”祖父聞言大怒,一個巴掌打了疇昔。也不知他那裡來那麼大的力量。鄒臻的臉上立即顯出幾條紅印。
“祖父,明音不明白您的意義。”
我一咬牙,淚水濺出眼眶,瞪眼著他:“我不嫁!我除了獨孤公子誰也不嫁!宇文泰他休想!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死!”
他轉過身說:“長安此次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倔強。如果我們允了前提,他們將和我們共伐三荊,平分地盤。不然……揮師南下。”
因為認了家門,我便住進了鄒府。獨孤公子已上門來拜見過祖父和父親,又遣了媒人來,商奉迎年後便來下聘,蒲月間正式娶我過門。
父親在一旁也大驚失容,趕緊雙手伏地磕了個頭,說:“主上,小女已經與人有婚約在先了。恐怕不是長安宇文丞相的良配。”
但是他再哀傷,也比不過我現在的無助,失措與彷徨。我伏倒在地,哀要求道:“主上,明音已有敬愛之人,與他情深似海,明音不肯嫁……”
祖父嘿嘿笑了兩聲,說:“我還是有些私心的。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靠著你有了加授了官職。不然,我就要眼睜睜看著鄒氏嫡派式微啦……你看看這一大師子百把口人……我們鄒氏,曾經也是多麼的風景,不輸王謝袁蕭啊。”他合上眼,“起碼,等我死了以後再式微吧。眼不見,心不煩……”
“如果他們真的來了呢?!”天子俄然回身,慈愛的麵上浮出幾分厲色,隨即又隱去。他閉了閉雙眼,緩緩說:“哪怕他們隻是攻陷邊疆幾個城池,也是我大梁不能接受之痛!”又徐行回到座上,說:“我大梁以武立國,我也曾親手顛覆了前朝,坐上這個皇位。但是現在我老了,我不想再兵戈了。我不想再有生靈塗炭,百姓哀苦……”他的聲音衰老而蕉萃,似有無窮哀思。
他搖點頭:“主上就算是對爹有所體恤,你才返來幾日,他又如何曉得呢?這事始終讓為父感覺另有隱情啊。”
他的昭君!
他說得累了,沉浸在昔日的光榮繁華的泛黃舊夢中,沉甜睡去。
天子說:“那獨孤信,來了快三年了。一心機歸,放他歸去也罷。而你……明音,你要成全我。”
祖父和父親對他非常客氣。一半因為我即將嫁他,另一半,大抵因為他一向是天子極其正視和一向想留住的高朋。
我滿心等候和歡樂,覺得渴慕的幸運終究觸手可及。連每日臨窗的思念都成了甜美的期盼。
太殘暴。
我已含淚在目,仰臉看著他那雙渾濁而慈愛的雙眼說:“明音不明白……”
那黃門又一笑,陰陽怪氣地說:“不敢當。今後還要靠平樂君多提攜了。”
“我能為他做甚麼?”
淚水一向流到發間。
這時隻見黃門又取出一封聖旨,尖著嗓子唸叨:“宣――淩陽公、平樂君殿前侍駕――”
鄒椿卻說:“阿姨和阿兄說得冇錯。並且我傳聞那宇文泰現在剛過而立之年,就已手握長安大權,勢頭微弱,是鮮卑人裡一等一的風騷豪傑。怕不是將來,那長安的天子他也做得。到當時,阿姊不是成了正宮皇後,垂範天下?嫁給他遠比嫁給獨孤信要強。阿姊需得衡量利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