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起碼宇文護因著金羅的原因冇有趕儘撲滅。而當今宇文氏卻冇有了一絲骨肉。
我和他畢竟是愛過的。
我捂住臉,淚水在掌內心流淌。
見她答允,我放下最後一樁苦衷,又說:“我身後,你著人將我一把火燒了,將灰都撒在洛水裡頭。”
我未說話,將目光投向窗外那些殘暴的海棠。心中俄然感覺苦楚。轉眼這很多年飛逝而去,我卻仍然兩手空空。
風宇高曠,清猷映世。
那年在潼關下,遠遠看到他聳峙在晨風中的模樣,就是他留在我內心的最後一個影子。
“彆說了。那不是他的錯——”
“我想我不必再去見他了。”我悄悄說。
“夫人。”外頭急倉促走出去一個小侍女,“皇厥後了。”
不甘心時,全部天下也算不得甚麼。
褒德累行,往代通規;追遠慎終,前王盛典。故使持節、柱國、河內郡建國公信,風宇高曠,獨秀生人,睿哲居宗,清猷映世。宏謨長策,道著於弼諧;緯義經仁,事深於拯濟。方當宣風廊廟,亮采台階,而世屬艱危,功高弗賞。眷言令範,事切於心。今景運初開,椒闈肅建。載懷塗山之義,無忘褒紀之典。可贈太師、上柱國、冀定相滄瀛趙恒洺貝十州諸軍事、冀州刺史,封趙國公,邑一萬戶。諡曰景。
說著,從袖籠裡取出一張明黃色的聖旨遞給我。
我將她引到閣房,那蒙塵的嫁妝已多年冇有翻開。我翻開它,抽出內裡的一個小抽屜,又在那更深處,取出一顆菩提子。
最後一次見她,還是在金羅歸天的那天。
伽羅踱步到窗前,看著那些海棠,問:“傳聞這院子裡的幾株海棠都是宇文泰當年親手種的。”
“伽羅。”我俄然感覺渾身倦態,似是將那菩提子交出,也交出了我全數的精力。胸口極悶極悶,我用力喘了幾口氣,說:“玉瓏從小極受寵嬖,不免嬌縱。請你不管如何,放她一條活路。”
領頭的小黃門大聲說:“皇後駕到,鄒氏——”
我看著那詩,又想起第一次進聆音苑那次,在這裡,他使個小計抱著我,調笑道,宓妃在懷,如何能放?
伽羅看著我,緩緩地,緩緩地說:“這便是方纔我問夫人那句話的企圖。父親活著時最心疼的孩子便是我,他亦被我視為生射中比夫君更首要的男人。我年幼時,常見父親一人在書房裡,一遍遍形貌一個女子的畫像,可那女子卻不是我阿母。我母親崔氏固然是父親的正妻,但是我們百口亦非常清楚,夫人纔是父親平生冇法健忘的摯愛。父親當年被宇文氏逼害而死,連下葬都不敢張揚。現在既被主上追封,天然是要重修陵墓。很多年前宇文泰橫刀奪愛強娶了夫人,形成夫人與我父親平生的遺憾。現現在我已身為國母,有充足的才氣竄改乾坤。隻要夫人點頭,本宮便可讓夫人的名字從宇文氏的族譜上消逝,呈現在我獨孤氏的族譜上。我亦答允夫人,待夫人百年以後,可與我母親一起隨葬父親於主室當中。這也算是,我為父親了結一樁心願。”
我回過甚,安靜地說:“皇後殿下,他已經故去很多年了,我不想議論他的事情。”
透過敞著的窗子,我看到一隊人天井,從抄手遊廊遠遠走了過來。
在長安時,我偷偷去見他,是但願他拋下統統帶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