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方丈已全然失卻得道高僧模樣，墨十三在心頭悄悄感喟，再次叩拜道：“師父，我想問最後一個題目，天下這麼大，我娘為何恰好來到蓬萊？”

院子裡的積雪已經冇膝，他深一腳淺一腳走下台階，兩隻狗急得嗚嗚直叫，冒死舔他，他嘿嘿直笑，把它們放下來，先進了阿懶的房間，翻開衣櫃，翻出那件紅嫁衣，揀了件長袍做成承擔包上，把那支金步搖也放了出來，又回到本身房間，從床底下找出衣箱，把孃親留下的衣裳好好清算一番，包好背上，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再也冇有轉頭。

不過，既然連鐵蒼龍和鐵玄武都無貳言，兩人無話可說，悶頭跟住墨十三，朝中州方向打馬奔馳，不眠不休，四今後，終究達到山腳桃花縣。

“雲尚？”墨十三心頭又起疑問，方纔開口，方丈已有大怒之色，“當然是雲尚老賊，他密查到我與林清漪是親戚，先死力皋牢我，等烏餘墮入戰禍，又假惺惺送我去烏餘，等我把林清漪接回雲府，他立即翻臉將我趕出來。人麵獸心指的就是這類東西，真是彼蒼有眼，那老賊也獲得報應！”

裴老將軍強笑道：“不要擔憂，我把他們安設好就返來，定會與你共進退，到時候我還希冀我這張老臉能幫你度過一劫。”

方丈法衣的長袖悄悄拂起，聽到他的呼喊，又悄悄落下，回身冷冷道：“傳聞墨征南找到了小兒子十三，是不是你？”

墨十三彷彿早已預感本日的局麵，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道：“師父，我明天來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當年烏餘亡國到底有何內幕？”

兩人無法地笑，同時上馬緊跟。

來到山下水汽嫋嫋的溪流邊，鐵萁和鐵鬥牽著馬從一個茅舍後鑽出來，墨十三悄悄計算路程，心頭一動，沉聲道：“鐵萁，你從速送信出去，要他們加快腳步，在都城外的長亭和我們彙合。”

蓬萊寺裡一片沉寂，隻要風過鬆樹的聲音，沙沙作響，冷不丁另有樹上的雪落下來，收回輕微的啪啪聲，聽來很有幾分驚心動魄。

鐵女應了一聲，出去一會，很快又返來，笑嘻嘻道：“隊長說閒著也是閒著，讓彆人聽聽熱烈也好。”

北風吼怒而來，帶著崑崙將軍的叫聲，穿過鐵玄武帶兩個鐵衛扼守的前廳，穿過兩個雄渾威武的鐵衛鎮守的內院大門，清清楚楚傳入房間。房間暖和如春，床上一人頂著墨十三的麵孔，聲音倒是鐵蒼龍的，“我說鐵女，你能不能讓你們隊長把這個大嗓門弄啞扔出去，吵了一天，他不累我還要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