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起來非常恩愛,太子一手攙扶著新娘子,一手和她十指交纏,還不時轉頭看她,彷彿恐怕她有一丁點不快意,新娘子一向低垂著頭,偶爾昂首看太子一眼,將他的手抓得更緊。
靜思宮內一片死寂,自從玉連真爬上屋頂唱歌,統統靜思宮的宮女內侍都遭到峻厲懲辦,重新換了一批人出去,此次慎之又慎,由胡大總管親身遴選和調教,皇上一一過目後,才由胡大總管帶出去麵見玉連真。
“一件事交來回回地問,你煩不煩!”雲韓仙斜他一眼,低頭撥弄棋子,俄然微微一笑,“我曾經跟我的門生說過一句話,世事奇妙之處,就在於死路也有朝氣。”
樂樂大歎“不幸”,在太子肩上用力拍了拍,奉承地笑道:“太子哥哥,既然算計這個算計阿誰不好玩,到時候我們逃竄的時候帶上你,在你歡愉一把!”
說著,她俄然眼睛一亮,抓起一把棋子掙出他的度量,徑直衝到雕欄邊,對準湖上矗立的冰柱打下。棋子並冇有射中目標,在結冰的湖麵滑出老遠,她懊喪地長歎,一顆接一顆地丟,大有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架式。
宮女魚貫而出,不過半晌工夫,胡大總管氣喘籲籲跑出去,命人將幾本佛經送到玉連真麵前,笑嘻嘻道:“殿下,皇上讓您好好研習,不要胡思亂想。”
聽到模糊飄來的喜樂,玉連真翻個身將頭塞進被子裡,又俄然一躍而起,衣服和鞋都冇穿,徑直衝到院中。
他頓了頓,嘲笑道:“即便卑躬屈膝,燕人豈是那麼輕易奉迎滿足的,當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隻怕不免一戰!可惜太祖天子以將領的身份起兵,曉得軍權旁落的短長,翡翠一朝最顧忌大將,何況安王集大將和皇族於一身。”
安王無可何如地笑,順手拈了一枚跟在她背麵扔下去,棋子正中她的目標,收回清脆的聲響,她拍著雕欄哈哈大笑,安王猛地將她打橫抱起,甕聲甕氣道:“彆笑了,不想笑就彆笑了!”
笑聲噶但是止,她將頭深深藏於他胸膛,似要尋覓一種依托的力量,讓壓抑到崩潰的表情安靜下來。
“照你這麼說,那為何皇上還要重用安王,讓他掌權這麼多年?”霍小堯聽出端倪,怔怔問道。
安王看得癡了,也健忘本身的初誌,順著她眼角的弧度摸去,在她耳邊喃喃低語,“你笑起來真都雅。”
兩人麵麵相覷,一人盈盈拜道:“回殿下,是霍將軍的女兒。至於酒……奴婢去問問大總管吧……”
不說還好,玉連真勃然大怒,將案幾掀翻,沉沉的案幾徑直朝女子飛去,宮女們的尖叫聲頓起。女子那裡敢動,閉著眼睛等死,玉連真復甦過來,悔怨不迭,飛身而起,一腳踢開案幾,誰知昏沉多日,有力使不出來,案幾半途掉落下來,險險砸在女子身邊,女子固然毫髮未傷,飽吃驚嚇,當即癱軟在地。
那女子腿一軟,幾近蒲伏在他腳下,戰戰兢兢道:“皇上叮嚀,要酒冇有,要女人……隨你挑。”
玉連真連日酒醉,頭痛欲裂,對堂下的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冇有半分興趣,伏在案上昏昏欲睡。胡大總管跪得腿麻,連連出聲相請,見玉連真毫無反應,在心頭歎了又歎,自作主張留下幾個大眼睛圓臉龐的宮女,帶著其彆人輕手重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