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鸞因既然來了,天然便是來赴約的,輕點了點頭,便是拎起裙襬,在流螢的攙扶下,帶著執意要跟來相護的坤一上了畫舫。
嘈嘈切切的琵琶音,如泣如訴,和著這月色江影,倒果然是彆有一番神韻。
“為了夫人的清譽著想,韓某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夫人包涵。”韓明仍然笑得溫潤。
這些,謝鸞因不過草草瞄了一眼,便也冇有放在心底,倒是那處於這一室奢糜中,淡笑自如的人,更加吸引她的心神。
船行江上,槳聲水響,抬眼便可見天上圓月,倒映在曲江江麵之上,破裂在槳聲中,蕩起一汪流年,閒逛著,閒逛著,又規覆成了一個圓盤。
隻是,聽許先生的意義,竟是對那些按著圖紙製出來的弓弩甚是推許,這麼說,三哥的圖紙,果然是管用的?
“既有幾百之數,也可有些小用,煩勞先生將那些弓弩盤點好,過幾日,我會派人來。”
“好久不見,夫人還是神采卓然,芳姿楚楚啊!”
謝鸞因蹙了蹙眉心,“許是我們大人飛書安排兩位將軍的吧!這些事情,我一介女流,不如何明白。”
謝鸞因卻並未沾唇,反倒是杏眼如炬,直直望著他,開門見山道,“韓大人這般大費周章,通過相思女人請了我來,莫不是當真隻是為了請我喝茶弄月的?有甚麼事,韓大人還是直言不諱得好。”
“是。”
謝鸞因這纔想起回到西安時,齊慎便從他這兒討走了謝琰給她的那些圖紙和陣法記要,用作何用她倒是從未過問,冇想到,竟是送來了這裡麼?
“真的嗎?”謝鸞因又驚又喜,“若果然如此,那便先多謝韓大人了。疆場上的事,我可冇有韓大人動靜通達,加上我們家大人現在怕是也冇有閒暇給我寫信,我這內心正七上八下呢。”
還真是推得一乾二淨,滴水不漏啊!韓明暗嗤一聲,一時,黑眸間已隱現了陰翳。“夫人,請喝茶。嚐嚐韓某這雨前龍井,可還入得了口?”
曲江,算得西安內的盛景之一了,可惜,謝鸞因自來到西安以後,始終是緣慳一麵。
謝鸞因的目光悄悄瞥過珠簾後,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相思,淡淡笑道,“徹夜真是承蒙韓大人美意,讓小婦人明白了一番這曲江的月色,更有相思女人的琵琶相伴,當真是快哉。隻是,時候不早了,我一介女流,夫君又不在身邊,不敢在外逗留太久,就要煩勞韓大人請船把式掉轉船頭,我們該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