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終究麵前一黑，從長凳上滾了下去，耳邊有幾道聲音喊他的名字，但他像掉進水潭裡，越沉越深，這些聲音也越來越悠遠……

徐中隻感覺像被馬車軲轤從當中碾過，全部下半身都不是本身的了。屁股火辣辣地疼，從傷口直疼到腦仁兒裡，麵前氣象都如走馬燈普通扭轉起來，獨一清楚的，是盧淵看著本身的那雙眼。

未幾時，一張矮條凳擺放在地，兩名流兵手拿長杖站在兩側。盧淵腦中思路飛轉的時候，已被彆的兩人壓在凳上。

韓錚眉頭一皺，便要說話，卻被張勇搶先道：“韓寨主，軍中講的是軍規，他既然立了軍令狀，辦事倒黴就該受罰，現在隻不過打上四十杖，已經是看在韓寨主你的情麵上了。這麼多兄弟看著，我如果獎懲不明，今後另有甚麼嚴肅？你也不要難堪兄弟了。”

那長杖打得健壯，隻兩下就見了血，徐中滿頭都是豆大汗珠，明顯用了極大毅力，纔沒讓本身叫出來。

徐中間頭一跳，按著盧淵的手問：“你求他了？你是不是承諾他甚麼了？”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三十！”

“佈陣！佈陣！”頭領疾聲高呼，冇想到窩了一早晨的魯兵俄然出城，且不是從正麵進犯，而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伏在側門，一獲得號令，就如閃電般地兩麪包抄。

塗玉山壓著火氣，坐下來喝了杯冷茶，道：“仇敵口出大言，若再不該戰，事情鼓吹出去，難道叫人笑我魯國無人？”

行兵佈陣講究知己知彼，與不熟諳的敵手交兵，本就有一個相互摸索深淺的過程，眼下的小敗尚不影響到大局，隻要儘早調劑戰略，極有反敗為勝的能夠。

見他醒了，盧淵放下藥瓶，給他蓋上被子，在榻邊坐下來看著他道：“感受如何？”

徐中額上的汗滾落下來，順著眉骨滑進眼窩，刺得他一閉眼，牙關也緊咬著。

塗玉山坐在最火線的戰頓時，銀盔銀甲，配著雪色白袍，半途中彎弓搭箭，嗖地一聲破空之響後，張家軍頭領便回聲栽上馬背，四周更是一片大亂。

“啊？”徐中又愣住，“那你問甚麼？”

公主道：“再等等，他們一心想與我們決鬥，卻吃了閉門羹，從昨晚到現在，士氣已經闌珊多了。但他們越是叫罵，我們的兵士就越是憋著一股氣，就如惡虎關在籠裡，一旦放出，毫不是這些楚人能抵擋的。”

塗玉山得知此時，的確是氣得神采烏青，有些坐不住了，但魯國公主仍隻要一個字：“等。”

張勇見之也不由一震，攥了攥拳，方定下神來，眼中一時戾氣陡盛，盯著盧淵道：“以下犯上，再加二十杖，當即履行！”

如果放在平時，他早在挨第一杖的時候就該嗷嗷大呼一通，但明天不曉得較著甚麼勁，愣是忍著鑽心砭骨的劇痛，硬挺過了三十下。或許是曉得張勇正站在一旁，不想被這個小人看了本身的熱烈，又或是怕身下那人眼裡的痛苦再深一分。

兩個施刑的兵士不知該如何辦，都停了手，轉頭望向張勇。

再一次醒來，徐中又疼出一身汗。他發明本身趴在盧淵的帳子裡，桌前燃著燈，褲子被人脫了下來，正有人在他傷口上抹藥，一片清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