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逍走近。雲羅與周昭訓上前見禮見過。
她鮮少對元青如此疾言厲色,有甚麼事都好好與他說事理。本日這一番話倒是重了。
雲羅從深思中回過神,不由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公然朗朗天光下,一身明紫錦服的李天逍向流雲閣而來,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一隊侍從。
她口氣非常客氣,叮嚀侍女從速拿椅子,服侍茶水。雲羅還未昂首看去就聞見一股清幽的香氣。她心中一動,昂首看去隻見一名極美的女子翩翩而來。
雲羅一怔,心底的一點迷惑俄然開暢。
元青點了點頭,一雙烏黑的大眼看著雲羅。
雲羅與周昭訓兩人隻得倉促又去打洗臉水。兩人打好了洗臉水,上了樓閣中。樓閣中帷帳重重,太子妃還未起家。侍女們大氣也不敢出,悄悄侯立在外。
她見過玉承徵與寧承徵兩人,兩位女子當真是一品的美人,如許的美人都比不上那位素未會麵的良娣。不知女子要天生甚麼樣才氣令一貫開暢磊落的李天逍低沉一年多。
沉寂中,內裡傳來衣衫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聞聲一道動聽沉鬱的聲音悄悄與太子妃說:“莞兒昨夜還睡得好嗎?”
元青應了一聲,拿了字帖前來。雲羅漸漸看著,忽地輕柔對元青道:“青兒,姐姐跟你打個籌議好不好?”
她說著丟給雲羅一件素樸衣裙。周昭訓前來,見了這衣裙也隻能換下。她小聲地對雲羅道:“太子妃不喜人與她作對,她說甚麼你便做甚麼,我們便不會吃甚麼苦頭。”
雲羅一怔,趕緊伏地賠罪道:“太子妃娘娘息怒,是妾身當時氣急胡言亂語。歟珧畱曉太子妃娘娘饒了妾身這一回。”
那女子笑道:“還不是這幾日在彆苑中無趣了,太子殿下這幾日忙著號召從長安的幾位名流,連昔日喜好玩的蹴鞠都不辦了。唉……”
雲羅與周昭訓拿著滿盆的熱水也站在內裡。
周昭訓看著低頭沉默的雲羅,安撫道:“實在我也並不太清楚,因為我一則進府也不算太早。我剛進太子府的時候正值太子殿下非常寵嬖這位良娣,前頭又有兩位絕世雙姝壓著,底子見不到太子殿下一麵。”
她話未說完,太子妃已明白了她說的意義。
太子妃彷彿對本身的懲罰非常對勁,揮了揮手道:“就這麼定了。明日你們兩人就去充王府給明敏郡主叩首賠罪。”
本來如此!
雲羅上了樓閣,清風微拂,一室的高雅樸實。外邊傳來凝香四周焦心尋覓元青的聲音。她漸漸坐在床榻邊,木然無語。彩雲輕易散,情義如風中之燭。她向來是謹慎乖覺的女子,隻是恰好一起行來到處皆是料想不到的險地。
太子妃遂把昨夜之事說了一遍,隻是略去了刺客一事。雲羅心中奇特,覺得太子妃不動靜不通。可直到她在太子府中日久後,才曉得若不是查不到甚麼證據,這類行刺的大事常常是被諱飾了下來,再者李天逍身為儲君隻待有朝一日登上大寶,這類事更不宜鬨大。
那邊太子妃已握住那女子的手,親熱道:“寧姐姐本日如何有空來了?”
凝香長歎一聲,隻能前去尋元青。
她討厭地看了她們一眼。明顯曉得周昭訓身材飽滿,竟然用心找了一件不稱身的衣裙,這不是用心諷刺她嗎?
她正想著,忽地周昭訓吃緊扯了扯雲羅,道:“快快!太子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