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儀口氣溫和道：“你纔是將來舒家真正的家主。”

舒儀道：“這一回要你來拿主張。”見舒軒還要說甚麼，她悄悄點頭，“我的心有點亂，看不清前程，小軒，這一主要靠你。”

事關嚴峻，昆州留守都城的人當然不能私行做主，隻能轉而來聯絡舒軒。

舒軒抿了抿唇，緊繃的下頜線條閃現出剛毅，但神態卻有些迷惑，乃至模糊有些不安。

“這是你的意義，還是德王的意義。”

舒軒將信箋撲滅，看著燃為灰燼點滴不剩，這纔去找舒儀。

舒軒走到她的身邊，恰好擋住風口。

舒軒答覆：“密旨是傳給昆州王，與我何乾？”

舒儀並不在正堂，舒軒最後在後院的亭子裡找到了她。

舒軒一怔，隨即恍然，是呀，皇家握有四海天下，莫非不是最大的門閥。他發笑，再想到四姓的式微，心境再淡然也不由生出一絲感慨。他道：“姐姐，剛纔德王派人來聯絡昆州王說已頒下密旨。”

查抄過封蠟，舒軒翻開信箋，神采驀地一變，在書案前坐了好久，下人纔來報安陽郡王已分開。

舒儀微微側過臉來，舒儀重視到她目光疏落，蹙眉問道：“安陽郡王說了甚麼？”讓你這麼悲傷。

“是呀，都燒了一半，如何另有這麼多人想搶。”

舒府後院樓台亭閣齊備，花草葳蕤，在京中權貴中也排得上號，特彆是假山上最高一處望亭，能瞥見皇城一角。舒軒順假山而上，瞥見舒儀臨風而立，廣大的衣袖悄悄隨風擺動。

他因為暗中回京不便利露臉，問了下人三四次，都說安陽郡王還在正堂。已經近一個時候，舒軒心想，到底甚麼事要議這麼久。

“八公子。”

“如果你的意義，我勸你不要多事，免得畫蛇添足誤了德王的大事。”舒軒淡淡道。

“四姓門閥同爭第一，就連販子閒談，也常會商誰到底是誰是門閥之首。”

一盞孤燈，暑氣難消的夜裡，德王幕僚坐在都城一間布衣小院裡，等候的過程他額頭沁著汗，心卻在發涼。

舒軒繃著臉，哼了一聲，心口彷彿被擰了個結，如何都不暢快，像和誰較量普通，他半晌無語。

“八少爺，”幕僚忍不住喊住他，神采鎮靜，再冇有硬撐出的平靜自如，“世子年幼，全拜托昆州王了……”

幕僚道：“有何辨彆。”

“引虎拒狼。”貳心中幾次念著這個詞，不知不覺脫口而出，說出口的那一頃刻，他嚇出一身盜汗，擺佈四顧，明顯冇有彆人的房間，卻讓他生出一股濃濃危急感。正思路狼籍，門彆傳來拍門聲，恰是商定的信號。

舒軒看他一眼，清俊的端倪仿若冰雪，讓人表裡皆被看破的感受，幕僚一凜。

舒軒不疾不徐走進房內，四周環顧一眼，隨即坐下，道：“密旨呢？”

舒儀抬眉，旋即又安靜如初，隻回了一個字：“好。”

舒儀悄悄握住他的手。舒軒渾身緊繃，觸到她溫軟的掌心時，他壓抑在心中的煩躁和委曲稍稍消逝少量，他聲音低了些，“我們就像之前不好嗎？你說甚麼，我就去做。”

畢竟世子年幼，昆州王倒是手握重兵。

“房豈能無梁，家也不能無主，當年太公尚在，外間再多敵手，家裡可有亂過？太公過世，才短短幾年，就已經式微至此，啟事冇有彆的，就是家中民氣不齊，各自算盤，內有不安，對外如何禦敵。”舒儀道，“你已年長，該到了擔當重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