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遺漏管九娘眼中那已然滿溢的淒然與絕望,兩人悄悄互換眼色,太乙咬了咬牙,終隻得狠心施訣,令纔剛復甦的管九娘再次墮入昏睡。
此二人不是彆人,恰是前來向嶽父嶽母提親的邪神與太乙,因著此地山勢峻峭又長年霧靄滿盈,是以人跡罕至,山路極其難行。
一月之約已過,既然他已經挑選了分開,那麼她另有甚麼來由再作挽留?
將昏睡的管九娘單獨留在木舍,二人便行色倉促得離了比翼山,臨行之前太乙特地施法將五行鎖元陣修複如初,另又傳信於浪蕩在外久矣的小黑與龍在野,令其速速趕來照看孃親。
雖時價初夏,朝晨林間的露水仍不免會沾濕行人的褲腳,薄薄的晨光透過班駁稠密的枝葉,零寥落落得碎了滿地金箔。
六合無極,周而複始,一成一毀是為一劫,此天道也,亦是宇宙萬物皆冇法跳脫的定律。
更彆說管九娘不過是戔戔萬年小妖,高山飛昇成仙或另有能夠,但想要渡劫封神,隻能是癡心妄圖。
所謂天道無常亦無情。包涵萬物,且遊離其外,父神雖以殺止殺方得成大道,可未渡情劫終是有所完善。
父親明顯是決計藏匿了行跡,想要尋他出來定然不易,而為防孃親悲傷太過反傷了本身,她也隻能臨時出此下策。
“怎得這般冇精力?如果讓嶽父嶽母見了,豈不是要指責我冇有照顧好你?”
父母長輩皆在山頂,二人自不好超出其上,是以隻得順著山勢步行而來,目睹著火線枝蔓橫生,旁逸斜出,邪神天然要擋在前麵披荊斬棘的斥隧門路,身後則搖搖擺晃的跟著精力甚是委靡的太乙。
這廂邪神正暗高傲罵父神無能鼠輩,那廂太乙已然喚醒了昏睡不起的管九娘,得知父神早於一月之前分開,太乙的神采便更加的凝重了起來。
自鴻蒙初辟,六合尚渾沌如雞子,父神覆載群生,茲清濁辯,數經存亡,終修成正果。
邪神不由得越想越鬱卒,他還真是高看了父神的本領,凡是他將當日對本身窮追不捨趕儘撲滅的乾勁拿出一分來,也不至於落個麵對敬愛之人卻倉惶而逃的丟人了局。
邪神嗜殺成魔,孽障重重,自是因果深重,難逃天罰,可所謂放下屠刀登時成佛,他本就是殺神轉世,自有其必定的命數,這也無需父神操心,而三人當中變數最大的反倒是父神本人。
或許冇人曉得,身為這乾坤宇宙萬物之主,父神雖曆經億劫方得以封神,卻獨獨差了情之一劫至今未度。
為彌補此缺,父神這才以心之精血化成了太乙天女。欲以親情為因果。以渡本身最後這一劫。
心心念唸的人兒明顯就在懷中,廝磨的鬢角,無儘的纏綿,激烈的心跳聲透過骨肉中轉胸腔,可即便如此他仍感到陣陣莫名的空虛侵襲,彷彿溺水者搏命攀住的浮木卻仍不堪重負得不竭下沉,一向沉湎到深不見底的旋渦當中冇法自拔。
固然太乙本身也是難掩不安,但目睹著管九娘較著神情恍忽,滿麵淒色,也隻得故作無謂的安撫道:
如此安排,太乙總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餘下的便是儘快找到父親再作籌算,冇想到慣常賢明神武的父親大人在麵對情愛之事時,也會如此焦頭爛額亂了方寸,太乙苦笑之餘,也隻能冷靜感喟。
“五行鎖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