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懶懶打個哈欠,的確連迴應都不屑賜與,要不是這廝昨夜纏著她冇完冇了直到天明,她會這般狼狽纔怪。
雖時價初夏,朝晨林間的露水仍不免會沾濕行人的褲腳,薄薄的晨光透過班駁稠密的枝葉,零寥落落得碎了滿地金箔。
心心念唸的人兒明顯就在懷中,廝磨的鬢角,無儘的纏綿,激烈的心跳聲透過骨肉中轉胸腔,可即便如此他仍感到陣陣莫名的空虛侵襲,彷彿溺水者搏命攀住的浮木卻仍不堪重負得不竭下沉,一向沉湎到深不見底的旋渦當中冇法自拔。
邪神嗜殺成魔,孽障重重,自是因果深重,難逃天罰,可所謂放下屠刀登時成佛,他本就是殺神轉世,自有其必定的命數,這也無需父神操心,而三人當中變數最大的反倒是父神本人。
轉而望著麵前碧波起伏一望無垠的竹林,太乙莫名的竟生出些許不詳的預感來。
“罷了,隨他去吧!”
此二人不是彆人,恰是前來向嶽父嶽母提親的邪神與太乙,因著此地山勢峻峭又長年霧靄滿盈,是以人跡罕至,山路極其難行。
或許冇人曉得,身為這乾坤宇宙萬物之主,父神雖曆經億劫方得以封神,卻獨獨差了情之一劫至今未度。
所謂天道無常亦無情。包涵萬物,且遊離其外,父神雖以殺止殺方得成大道,可未渡情劫終是有所完善。
父母長輩皆在山頂,二人自不好超出其上,是以隻得順著山勢步行而來,目睹著火線枝蔓橫生,旁逸斜出,邪神天然要擋在前麵披荊斬棘的斥隧門路,身後則搖搖擺晃的跟著精力甚是委靡的太乙。
這一月的朝夕相處本是管九娘強求而來。可一樣也是遂了父神最後的心願,縱有百般不捨又如何?這便是他們逃不開的宿命。
邪神不由得越想越鬱卒,他還真是高看了父神的本領,凡是他將當日對本身窮追不捨趕儘撲滅的乾勁拿出一分來,也不至於落個麵對敬愛之人卻倉惶而逃的丟人了局。
這廂邪神正暗高傲罵父神無能鼠輩,那廂太乙已然喚醒了昏睡不起的管九娘,得知父神早於一月之前分開,太乙的神采便更加的凝重了起來。
為彌補此缺,父神這才以心之精血化成了太乙天女。欲以親情為因果。以渡本身最後這一劫。
停在鬱鬱蔥蔥的竹林前,邪神細心清算好太乙略顯混亂的髮髻,又見她眼窩發青,一臉掩不住的濃濃倦意,回想起昨夜各種旖旎畫麵,不由得明知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