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背一遍!”
在場的管家眾兄妹無不偷偷拭淚,饒是向來冷峻的管大郎亦跟著世人一同紅了眼眶。
藤條抽打在脊背上的聲音刺耳至極,管三郎實在有些不忍,才欲起家便覺肩上一沉,轉過甚來卻見管大郎正滿麵凜然的站在本身背後,遂隻得強壓下心頭的不捨,乖乖的坐下身來。
管家主母遽然開口,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峻厲。管九娘被驚得一顫抖,抖著聲音小聲的背誦起來。
“啪!”
本日她竟肯對管九娘下如許重的手,可見是真的動了怒,管家老爺子眼看著女兒背上血淋淋的鞭痕,心疼得跟割了他的肉似的,但是自家夫人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就算再心疼,也是斷不敢討情的。
“娘!女兒錯了!管家人存亡同命,女兒不該自發得是的一走了之,女兒曉得錯了,娘!女兒真的曉得錯了。”
管九娘已經有些想不起娘上一次如許起火是甚麼時候了,她心驚膽戰的跪在孃的麵前。縮著脖子再不敢昂首。
他與她的相遇,究竟是愛是恨。是緣是孽,現在早已經分不清楚,可這本來隻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糾葛,何必又硬要扯上言兒呢?
實在人這輩子就如同是一輛馬車,閒置久了反而就要生鏽了,想想她也睡得夠久了,該是時候去見見老朋友,趁便再該將他欠她的舊賬也一併算算清楚。
“持續背!”
猶記得當年她亦想單獨帶著言兒分開青丘,禍是她本身惹來的,她不想扳連了家人。可她才趁著黑摸到後山,就被在那邊等待已久的三哥堵了個正著,不由分辯的拎著她的脖領子就提回了家。
隻怕是她想要噬其骨肉剝其筋皮才更貼切些吧!
目光放空的瞭望著遠處烏濛濛的青山,管默言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含笑,冇由來的白逸塵隻感覺脊背陣陣發涼,似有千絲萬縷的寒氣自四周八方緩緩會聚而來,直掛了他滿頭滿臉的白霜。
管九娘已經痛到麻痹,這藤條並不凡品,乃是管家曆代祖上傳下來的家法,這一藤條抽下去,定是皮開肉綻筋骨寸斷。
“再背一遍!”
回想起當日的景象,管九娘心中頓時五味雜陳,管默言會在這個時候俄然提起管家祖訓,其企圖已經不言而喻。
隔著雕花的窗欞,間或透過幾縷微小的光芒,忽明忽暗得不甚明朗,管默言纖細的腰身被這恍惚的光影勾畫得彷彿一折即斷,很久。卻見她翩然回身,美目環顧四周後,才漸漸將視野飄落在了始終未發一言的管九娘身上。
“啪!啪!啪!”
隔著不遠不近的間隔,母女倆悄悄的對望,知女莫若母。可一樣的事理,母女連心,管默言又何嘗不體味管九娘現在心中所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