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憶起阿誰老是笑容溫軟,明顯胸懷丘壑,卻甘願屈居她身下的男人,心中不免感慨萬千,情之一字,最是難明,若她另有命度此難關,縱不能兩情相悅,也定要和順以待。
那種激烈的驚駭感底子不受她思惟的節製,那是身材的本能,就彷彿是內心深處最深層的驚駭,若不是她現在牙齦都咬出血來,滿身骨骼儘數緊繃到幾欲斷裂般的劇痛,隻怕她早就雙膝發軟得癱倒在地了。
臨淵眼尾淡淡掃過她嘴角潺潺而下的血絲,再細看她暴露在外白淨頎長如天鵝的雪頸,此時竟已充滿密如牛毛的紅點,他當然曉得這猙獰的赤色由何而來,那是她方纔僅憑本身固執的意誌,死命抵當住身材本能的屈就,乃至於最後幾近幾乎爆體而亡。
麵前這瑰姿豔逸的女子,生就是紅顏禍水的模樣,既然那小我愛她幾成殤,他便殺了她又如何?也免得本身受他所累,整日裡生出這般惱人的情感來。
肩上的千斤重壓俄然消逝,隨之而來的便是周身的痠痛有力,積儲了僅剩的一點點法力,管默言素指撚了道決,將身上的濕意蒸發殆儘。
遺世幾十萬年的上古縛魔陣所縛之人,神器譜第一名器滅世之主,若這些還不敷矣肯定西門豹的猜想,那麼便再加上一條,身為半神半魔,雖有王者霸氣,卻亦正亦邪得冷絕無情,其上各種相加,便唯邪王不作他想了。
“看來,本王倒是看輕了你。”
“當今看來,當日默言的猜想明顯是錯了,堂堂邪王,彈指間便可城池儘毀,豈是爾等說絞殺就絞殺得了的?您說是不是?邪王殿下!”
管默言口若懸河侃侃而談,不知者還覺得她在報告著甚麼動聽的故事,但是臨淵此時已是雙目赤紅,神采烏青的好似天國修羅,即使管默言不是初見殛斃,但他那自屍山血海中感化而出的騰騰殺氣,仍令她忍不住的陣陣顫栗。
“默言癡活了兩世,所見神魔不知凡幾,卻無一人可及您這般法力無邊,即使我道行尚淺,看不出您修為多少。卻也能夠大膽猜上一猜,若說是與那日月同壽,或許不免公允,可冇有悠悠幾十萬載亦絕修不來如此綿厚的法力。”
明顯皆是巴結之詞,但是經過管默言的口中說出時,卻無半點獻媚之意,臨淵麵無神采得好似泥雕石塑,令人冇法猜度他的實在設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個時候,或許不過也就是一瞬,但是在管默言的認識中,卻如同已經度過了百年般的受儘煎熬,就在她覺得本身幾近就要接受不住,這壓在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時,卻暮然感受肩上的壓力突然消逝。
臨淵曉得本身毫不成能有這類好笑的設法,想來定是那小我的情感擾亂了他的沉著,阿誰脆弱而笨拙的男人,莫非他忘了嗎?恰是這軟弱至極的後代情長,纔將他害成現在這半人不鬼的模樣,為何他還猶不斷唸的放不下。
許是因為這一時的走神,管默言竟然恍忽的感覺,身側的殺氣彷彿冇有方纔那麼激烈了,起碼不像初時那般讓她如被扼住喉嚨般,幾近下一刻就要堵塞而亡。
凜冽的山風吼怒而過,冷意頓時襲遍滿身,直逼得她遍體生寒,渾身毛髮重新頂到足尖全數根根直立,雞皮疙瘩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