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韜見他出去,掙紮著站起家來,道:“趙大人,您來了就好了……此地遭人下毒,還請大人援手……”
趙誌博愣了愣,勃然怒道:“猖獗!王爺萬金之軀,豈容如此對付!”
俞鶯巧自無二話。符雲昌見狀,也要同業。肖讓卻製止道,“小符,我也有事奉求你。煩你到莊內各處巡一圈,把病人都帶出去。”
俞鶯巧並不曉得山莊廚房的位置,她一起摸索,又問了沿路的幾個病人,這才找到。廚房以外,放著幾個青瓷大缸,約莫半人多高,上頭蓋著蓋子,約莫就是貯水缸了。俞鶯巧先進了廚房取了鹽,另拿了個碗出來舀水。她走到瓷缸邊,揭開蓋子,果見裡頭淨水澄徹。她想了想,又揭開彆的幾缸的蓋子檢察,最後選了隻剩下半缸水的,舀了一碗。她正要走,忽聽有人喝道:“你在做甚麼?!”
此話一出,廳內之人皆噤若寒蟬。
雷韜焦心難當,想要禁止世人,恰好故意有力。他多次懇求趙誌博停手,對方卻寂然道:“現在情勢告急,也冇時候一樣樣驗毒。這些東西又都放在一個庫中,難保不相互感染。為防後患,倒是全數毀掉的好。還請莊主意諒啊。”
雷韜滿麵笑容,道:“昨日白日還都好好的,到了夜裡,陸連續續有人倒下,連莊內的大夫也……”他神采沉痛,隱有萬般慚愧,“到底是那裡出了題目?或是……或是有人下毒不成?”
與俞鶯巧一樣,南陵王也發覺了幾分。他大步上前,怒喝一聲:“停止!”
俞鶯巧見他如此,開口勸道:“事已至此,想必雷莊主也有應對,且去大廳看看吧。”
方纔一擊,趙誌博已知強弱高低,天然不敢再脫手。又見肖讓手拿銀針,便猜出他的身份來,粗聲道:“看來你就是梅穀的大夫了,快替王爺診治!”
殷怡晴漸漸走上來,對南陵王行了萬福之禮,繼而笑道:“不瞞王爺,我師弟現在也在莊內。其醫術得師尊真傳,這戔戔小毒,豈有解不了的事理。王爺切莫捨近求遠,遲誤了病情。”
肖讓充耳不聞,冷靜替病人紮針。
那人的身法何其之快,趙誌博竟全不能防備。待腳上吃痛,他方纔驚奇回神,難以置信地看著來人。
“梅穀,殷怡晴。”來者笑吟吟地報上名號。
世人各懷心機,來至大廳,就見廳內滿滿的都是病人,竟連踏足之地都難找。有些症狀稍輕的,便體貼腸讓出了廳內的鋪位,在外頭廊下席地坐著。
“王爺明鑒,下官是為剿匪而來,而現在這毒也是賊匪所下。隻怕這些賊人早已混入弄玨山莊,若下官送走世人,隻怕一併縱了凶徒。”趙誌博說得平平順口,不像解釋,倒像是早已背熟了的書文,“不過請王爺放心,下官稍後會請大夫來替世人診治,待完整盤問以後,天然不會冤枉無辜。”
趙誌博的話音尚未說完,肖讓起家,手臂一揮,直直指向了趙誌博。他的指間,夾著一枚雪亮的銀針,那針尖正對著趙誌博的眼睛,毫厘之距,模糊殺意,駭得趙誌博滿身生硬。
俞鶯巧謝過,又想起先前殷怡晴說的事。弄玨山莊夙來出世而居,鮮有仇家,怎會平白無端遭人下毒。趙誌博所謂的賊匪之說,也不成信。現在獨一的能夠,就是這位王爺了。他用心放出動靜,又隱蔽地留在雲蔚渚上,到底所為何事?也許問過,便知端倪。可他既然埋冇身份,她這般冒然相問也不鐺鐺。隻怕一時莽撞,反倒壞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