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讓略站了半晌,才退進屋內,關上了門。他笑著將食盒遞給俞鶯巧,道:“難為他們美意,彆華侈了。”
符雲昌二話不說,抓了一塊放進嘴裡,邊嚼邊道:“嗚,冇吃過的味道,這是甚麼肉?”
肖讓抬手擺了擺,沉痛道:“冇甚麼……我就是頭有點疼……”
待將東西送進廚房,她正要走時,卻被一件物什吸引了視野。灶台四周,擺著很多傢俱。說來可悲,這些都是做柴薪之用的。那日趙誌博燒燬糧食,用儘了山莊內的柴薪。雲蔚渚上固然草木富強,但連綴大雨,樹木枝葉也都不能利用。一時候,山莊以內連燒水煎藥的柴火都冇了。世人少不得拆桌卸椅,即使是金絲楠木、花梨香檀之流,現在也顧不上了。但本日,那堆待燒的物什當中,有一把古琴。
“……我這把‘珠雨’也不是誰都能碰的。”
這一日,俞鶯巧巡查以後,便在河邊稍站,看了看水流的方向,又折了些柳枝,做了八字之結,向彆傳信。現在已過了五日,還未有覆信,就連一貫沉著的她,也不免擔憂。她站了半晌,目送柳枝漂遠,又四下搜尋,勉強捉了些螺螄河蚌帶回。
俞鶯巧答不上來,隻是沉默。肖讓頭一低,扶額長歎。
符雲昌一聽,大不樂意,厲聲道:“你這丫頭如何回事?乾嗎好端端地說我?”
幾日饑餓,不消多時,那些食品便被一掃而空。雖不非常飽腹,到底有了安慰。三民氣對勁足,持續做本技藝頭的事。
肖讓想來是在內間診病,俞鶯巧有些躊躇,也不知該不該叫他。剛好這時,肖讓走了出來,一見到她,他唇角輕勾,道:“好幾日冇見你,明天如何想到來了?”
正在這時,符雲昌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剛要說話,見到俞鶯巧,卻先打了號召:“妹子你來啦。”他說罷,目光落在了肖讓手中的琴上,他眉一皺,抱怨道:“姓肖的,你甚麼意義?明顯有這玩意兒,還讓我出去找東西來燒。還不從速!”
俞鶯巧走到屋外,就有清冽藥香撲鼻而來。為便利病人收支,屋門也未關。她號召了一聲,便排闥走了出來。這間屋子分作兩個套間,外間煮藥,內間安設病人。外間的傢什也都拆得差未幾了,早已冇有像樣的桌椅。沿牆擺著一排藥罐,正煎甘草湯。濁音正半蹲在地,扇火顧問。見俞鶯巧出去,她叫了聲姐姐,便持續繁忙。
肖讓回身,一臉哀色,幽幽道:“鯉魚土腥,薺菜已老。仙鶴瑞獸,如何吃得?唉,不提也罷,一提起來,我的頭又開端疼了……”他說完,連聲歎著氣,踱進了閣房。
“公子!”她這一聲,似怒且怨,更隱哀切。
俞鶯巧聞言,喚住他道:“公子,你不吃?”
如此說完,她微微福了福身,領著孩子,與世人一起分開了。
“你如何看出來的?”符雲昌又拿了一塊,問道。
一旁的肖讓扶著額,歎道:“仙鶴……”
肖讓衝他笑笑,道:“多謝體貼。不礙事。”
俞鶯巧理好碗盤,整齊食盒,臨走之前想著去閣房關照一聲,也一併問問肖讓有冇有甚麼想吃的,不管如何,多少經心去找。
肖讓略作思忖,垂眸一哂,接過了食盒,道:“多謝。”
肖讓見了那琴,眼神微微發亮。他雙手接過,細細打量,倒是一歎,繼而笑道:“可巧,恰好冇柴了。”他說罷,一手托琴,一手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