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也算是有緣,既得諸位互助,便讓我們一展所長,聊作酬謝。”班主說罷,喚了一聲那抱琴的女人,“濁音,快將你最好的曲槍彈來。”
班主意她神采凝重,便也未幾說了。他又謝過俞鶯巧,繼而叮嚀部下做飯燒水,不在話下。俞鶯巧也與自家的鏢師吃了飯,又會商過路程,安排了守夜。夜色愈深,世人大多歇息了。
言罷,她出了馬車,獨留下肖讓一人,心不足悸。
“女人這話說的……”班主仍想解釋。
俞鶯巧含笑謝過,又想起了甚麼,問道:“鄙人另有一事就教,不知班主這趟‘買賣’是集上見了我們臨時起意,還是聽了甚麼江湖動靜?”
她帶著滿心欣然,走到車前,開口喚了一聲:“公子。奴家能出去麼?”
濁音聽得此話,方纔還蹙著的眉頭展了開來,點頭承諾了肖讓。
肖讓也笑了,道:“本來如此。我這車上倒還備著幾把好琴,若濁音女人不嫌棄,我有把桐木仲尼,倒是襯你。”
案幾上,新畫的圖卷墨跡未乾,那嫋嫋婷婷的美人兒像極真人,卻比真人更多幾分出塵。俞鶯巧簡樸地歌頌一句,開門見山道:“公子,明日我們改走官道。”
“班主可知動靜的來處?”俞鶯巧詰問。
俞鶯巧見他無話,隻當是默許,垂眸點頭道:“多謝公子諒解,時候不早,公子早點歇息吧。”
濁音不敢承諾,隻是怯怯望著班主。班主笑道:“這如何美意義。”
俞鶯巧進了車,還未等開口,肖讓便道:“看看我畫得如何?”
濁音點了點頭,枕琴膝上,抬手撥絃。但是,隻聽幾聲泠泠孤音,還未成曲調,肖讓卻開口打斷道:“不必彈了。琴不好,倒糟蹋了曲子。”
肖讓一聽,滿麵不悅,“好好的,為何俄然改道?”
因要去琴集,肖讓帶了四五把琴,除了慣常用的那把以外,其他都放在第四車,按著材質情勢妥本地裝了匣。方纔肖讓又說是桐木仲尼式,天然不會錯的。俞鶯巧承諾了一聲,起家去取。半晌後,她抱了琴來,直接遞給了濁音。濁音受寵若驚,討了班主的眼色,這才倉猝放下了本身的琴,雙手捧過。她看了看手中的琴,帶著隱掩的笑意望向了肖讓,道:“多謝公子。”
班主又酬酢幾句。眼看時候不早,便問俞鶯巧借鍋具做飯。俞鶯巧親身提了鍋來,含笑遞給了班主。班主忙不迭伸謝,伸手去接時,俞鶯巧卻將手腕一翻,將鍋子倒扣下來,掩著另一隻手。她將手悄悄一甩,振開腕上的暗簧,藏在袖中的九節鞭鬆落下來,紅纓鞭梢如蛇信普通,直刺向了班主的胸口。
班主笑道:“女俠本身也說了,此處所圓百裡鮮有火食,那裡會有人上這兒做‘買賣’。我們是得了動靜,說剋日有人帶著很多珍奇古玩打此地顛末,這才做了策畫。”
“女俠說的有事理,就這麼辦吧。”班主利落地承諾下來。
肖讓的聲音帶著歡愉,“出去吧。”
聽得此話,世人俱露了凶色。班主笑了笑,開口道:“我們走南闖北的,總要有學些手腕防身,這有何奇特?女人的技藝,不是也不錯麼?”
肖讓既已承諾,俞鶯巧也不好再回絕。她冇多說甚麼,與其他鏢師一起去清算。到底是慣常走鏢,不過半個時候,世人便在小集不遠處擇定了下風的空地,馬匹餵過草料拴在一旁,五輛馬車圍作了一圈,圈中心升起了火堆,世人便在火堆旁坐下,略作酬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