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肖讓唇角一勾,笑得淡然,“也許吧。”此話說完,他低頭,悄悄抿了口茶。隻這一口,就讓他蹙起了眉峰。
肖讓見她麵露敬佩,不由笑了起來,“今後你來梅穀,我封一罐子凝香生肌膏給你。”他將盒子遞還給俞鶯巧,道,“美意心領了。這點小傷我自會措置。你先出去吧,我換身衣裳。”
俞鶯巧輕巧地躍上馬車,笑應道:“煩老闆沏上一壺吧。”
俞鶯巧有些不解,“公子何出此言?”
俞鶯巧忙跟上去,道:“公子,夜路難行,不如就在這裡投棧吧?”
“哎……”俞鶯巧滿心訝然,也不知這是演的哪一齣。
“公子,是不是……”俞鶯巧正想扣問,轉頭之時,眼角餘光卻看到了極其不成思議之事。那茶寮老闆的“病”如同引信,一下子讓這小集墮入了不安的騷動。方纔還在號召買賣的人家,現在全在收攤。那倉猝的行動,好似頓時就有一場大雨似的。隻一會兒的工夫,道旁商店全數收儘。
肖讓冇多說甚麼,伸手接過那小盒,翻開蓋子聞了聞,笑道:“王不留行、桑根、焦芍、厚樸、蒴翟、黃芪、乾薑……公然不錯。隻是斂血足矣,卻不止疼,又不祛疤。你一個女兒家用這個,倒是難為你了。”
俞鶯巧確認了符雲昌一行分開後,便叮嚀鏢師們清算攔路的樹乾,本身則隨肖讓上了馬車。她半跪身子,道:“公子手上的傷須得儘快包紮纔好,我這裡有鏢局特製的金創藥膏,公子快敷上吧。”
俞鶯巧帶著愧意點了點頭,“奴家必用心習學。”
“也罷。那就不喝茶了。前頭有家堆棧,存著上好的玉冰燒酒,買幾壺再上路吧。”肖讓說著便往前去。
俞鶯巧不知他又如何了,謹慎地扣問一句:“但是茶有題目?”
肖讓也笑了:“本來如此。如何說呢,自小一起長大的,早熟諳得跟親人一樣,又何必決計與人提起?師門當中,我與她年紀最為靠近,故而也比較熱絡,常一起下棋、操琴、作畫……如此這般。”他說著說著眉頭卻皺了起來,語氣裡夾了一聲感喟,“不過呢,不是我背後說她是非,你如許的女人還是莫要跟她走得太近了。”
聽到這話,俞鶯巧內心無法,也不美意義強求。她擔憂肖讓又說出甚麼刻薄話來,搶著道:“公子,既然如此,我們不如露宿一夜。明日上路時,再來買玉冰燒酒也不遲。”
肖讓看了一眼她遞上來的小盒子,皺眉道:“這盒子也太丟臉了些吧?”
他說話之間,兩人已然行至堆棧門口。與先前道旁的商戶一樣,店小二正關大門,可巧一扇門的門軸卡住了,如何也推不上。
如此利落的答覆,讓俞鶯巧有些難堪。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過來。
先前得了肖讓的話,俞鶯巧便徑直駛向了茶寮。老闆見有人來,堆了滿臉的笑意,迎上來道:“喲,諸位一起辛苦。我這有好茶,喝一杯解渴,喝兩杯消乏。”
鏢師得令,牽過馬匹,絕塵而去。
店小二見到肖讓的時候,已是滿臉的欲哭無淚。他一邊用肩旁頂著門,一邊顫著聲音道:“抱愧啊二位,打烊了!”
肖讓聽她這麼說,略想了想,道:“嗯,幕天席地、賞星觀月,倒也彆有一番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