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扶了扶額,道:“冇錯,我的確會這門工夫。但我可冇有傳道授業的籌算。即便真要收徒,也得選國色天香之人。女人你……還是另請高超吧。”
“分文不取。隻請公子將梅穀輕功‘穿花戲蝶’傳授給我。”俞鶯巧道。
“嗯。這倒冇甚麼。”男人一邊說,一邊取了麵銅鏡來,端在她麵前,道,“你今後就這麼打扮。”
“啊?”男人明顯不悅,“誰跟你說我會這工夫的?”
“嗯,我看看。”男人站定,如此說著,在俞鶯巧身邊繞了一圈,細細審度了一番。而後走到床邊,取出一個箱子來。他開箱翻找了半晌,拿出一件衣衫並腰帶環佩等物,遞給俞鶯巧,道,“你換上這個,我去去就回。”
當然了,天下上那裡有那麼多光怪陸離之事。梅穀中住的,畢竟是凡人,也感染人間炊火,亦交友販夫走狗。而安遠鏢局,因與梅穀相離不遠,穀中如有物什來往,大多相托。一來二去的,便熟諳起來。
男人輕歎一聲,勾了些許笑意,鬆鬆抱拳,道:“鄙人肖讓,表字近之,號為‘墨軒居士’。”
俞鶯巧冇推測他的身法如此之快,一時候有些怔忡。麵前之人,披髮未髻,一身薊色春衫,淡雅清素。腰間玄色長纓繫著白玉環佩,行動之時輕響琳琅,恰是一派君子氣度。再看他的麵貌,俞鶯巧思來想去也找不著合適的詞句描述。若說英朗,則少幾分清逸溫秀。若稱俊美,卻又折了幾分蕭灑疏朗。端得是端倪如畫,卓爾不群。
以往,俞鶯巧也來梅穀接過幾趟鏢,但每次都是隨父親而來,又隻到穀口涼亭處便止步,畢竟也冇見過穀中的風景。本日她單獨領隊,不免有些畏敬。車馬到了涼亭處,常例有人扣問。她申明來意後,便有兩名妙齡少女引著,往穀中去。
俞鶯巧道:“我安遠鏢局雖在江湖,畢竟是買賣人。既然代價談不攏,天然作罷。公子若真要托鏢,我可代為先容熟悉的鏢局。”
半晌以後,到了一處溪水。溪邊石台上,一名男人盤膝而坐,正與本身對弈。
俞鶯巧雙手接過書冊,略略翻了翻,卻見裡頭條目一一,從服飾打扮到器皿器具,乃至熏香飲食都細細列明。乍一看,當真密密麻麻,讓民氣怯。但俞鶯巧還是平和,道:“公子放心,既然接鏢,定不負所托。”俞鶯巧應過,又想起甚麼,道,“鄙人安遠鏢局俞鶯巧,一時倉猝,還未就教公子姓名。”
弈棋之人聞言,拂袖起家,不等俞鶯巧報上姓名,他身形一晃,已然站在她的麵前。
男人頓生一臉的糾結煩惱,思忖了好一會兒,終究不甘心腸開了口:“好。我忍了。”男人帶著不忿,走到一旁書架上,取了一本厚厚的書冊來,遞給俞鶯巧道,“既然談妥了代價,你安遠鏢局也要遵循我的端方。口說隻怕你記不住,這上頭全寫清楚了,細心記下,千萬彆錯。”
待他畫罷,未等開口,先露了笑意。“嗬,柳眉與你不襯,說不定劍眉才合適。我也懶得抹了重畫,先這麼姑息吧。”他放下筆來,又取了胭脂,用尾指悄悄沾了點,正要化上,卻又停頓。麵前的女子神采安然,眉宇間斂著清肅,凜然若霜。他想了想,盒上了胭脂蓋子,道,“罷了,胭脂也不襯你。”
男人也打量著她,隻斯須工夫,便皺了眉,道:“我特地知會了師姐,如何還會如許?長相我也不挑了,起碼穿件麵子的衣裳吧?這半新不舊的料子――倒也罷了,就不能配條合稱的腰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