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坐落在護城河邊,本來是英國公桑家的府邸,自從十多年前桑氏滿門落魄,英國公遠赴南地,這屋子就成了無主的空宅,厥後被天子收回又親賜給了現在的言官沈自莊。
日落西山,天涯的彩霞撒開裙襬跳完最後一支舞,便悄但是退,玄色的麵紗蒙上少女的臉頰,奧秘又魅惑。
她是不是做錯了甚麼?計中謀,誰纔是真正被算計的那一個?
沈清悠雙手按住琴絃,揚首看去,那丫頭已經跑到了跟前,看她氣喘籲籲的模樣,不由責怪道:“瞧你如許,甚麼事這麼高興?幸虧爹爹不在,不然他又該說你冇規冇矩了!”
自石子巷子通往荷花池,有林蔭夾道格外沁涼,遠處還迴旋著嫋嫋琴音,依聲尋去,緩徐行出綠蔭,唯見一溫婉才子正在劈麵的涼亭裡焚香弄琴,清風扶起亭前輕紗,耳鬢細發微微揚起,恰有一番“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古韻。
本就是由舊宅創新改革而成,很多原貌尚且儲存無缺,亭台樓閣應有儘有,園中另有一大片荷花池,夏季裡荷葉田田,粉紅的蓮花頂風綻放,翹首之姿裝點著片片新綠,晶瑩的水珠閃爍著夏季的陽光,煞是奪目,並不差於任何一家王公府邸。
朗朗笑聲疇前廳傳來,顧衍生端杯至唇邊呷了口茶,複又持續道:“沈大人在朝廷上言行一貫樸直,想來教養出的令媛定然不差。犬子倒是在我麵前提過幾次,甚為賞識令愛的端莊賢淑,本來已早過及笄之年,為人父母不過就是操心後代的將來,如果能跟沈家結為姻親之好,自是再好不過了。”
不知不覺竟淚濕枕巾。
丫頭不在乎沈清悠的數落,她跟蜜斯自幼便在一起,論起情分不比那些所謂的親姐妹少分毫,不過她畢竟是個下人,隻是沈清悠是個仁慈的主子,也極是護犢,偶爾言行上犯了錯也從不究查。但是,有一樁事卻甚為忌諱。
她彷彿感遭到有人起家,有人開門,又再次合上。
“哈哈哈!”顧衍生仰首笑道,“沈大人謬讚了,犬子能得令令媛這位佳妻,那纔是三生修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