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去天闕山取的雪蓮？”怪不得這一個多月來，靈伊都來過，唯獨寒刃不見蹤跡。

寒刃終究放下一塊大石，輕巧一笑，明朗的眸神采奕奕，亦看向殘月所看向的窗外梨花，“你看，本年的梨花開的比往年早。”

寒刃隻歎了聲“但願吧”。身形一閃，如一抹深藍色的霧，刹時消逝……

殘月閉著眼不作聲，被子裡的手緊緊抓成拳。傳聞迎娶林嫣若的儀仗很昌大，堪比迎娶正宮皇後。在立皇貴妃的前一晚，他還在這張床上與她巫山雲雨。沉迷在他的和順似水中，又一次丟失本身。

“不消你管我！”殘月不耐煩地去推寒刃，當看到他粗礪的大手生滿紅腫的凍瘡，她愣住。因來不及措置已褪掉一層皮的手，早已臉孔全非。

殘月冇有再說話，隻是悄悄地看向窗外，那在一夜間盛開的烏黑梨花……

或許，他和順吻她時，他正想著冊封大典如何安排纔夠昌大；或許，他纏綿撫摩她的身材時，他正策畫犒賞甚麼寶貝才配得上一品丞相之女；或許，他目光迷離凝睇她時，貳內心想的倒是那雲國的第一美人……

不消刻，寒刃又從窗子飛返來。手裡拿著一個剛正錦盒。翻開錦盒，霧氣環繞的冰塊中，養著一朵烏黑的蓮花。孫太醫一見那蓮花，竟然嚇得雙腿發軟，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雲離落將茶碗重重放在桌上，害得殘月渾身一緊，不知那裡做錯。

殘月冇回話。寒刃如一陣風般，從窗子飛了出去。碧芙又從速去關窗子，瞪了眼外間的孫太醫，斥道。“你才死了！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狗嘴。”

寒刃叮嚀碧芙從速去熬藥。孫太醫趕快攔住碧芙，痛心疾首地說，“這等聖物，隻配非常高貴的皇上享用，命如草芥的卑賤宮奴，哪有資格消受！”

寒刃回身，高頎秀挺的背影微僵，“你為仆人連命都不要，值得麼？”

“甚麼人！竟然膽敢私闖梨園！”能在她冇有涓滴發覺之下進屋，此人的武功必然在她之上。

殘月被疼痛折磨得渾渾噩噩，模糊曉得碧芙出去，也曉得碧芙返來。碧芙跪在殘月床邊，忍住淚水，輕聲安撫，“女人放心，皇上說一會就過來。”

“喂！你還冇上藥……”碧芙拿著藥膏追出去，沉寂的庭園早已冇了寒刃的身影。

第4章 春宵一刻

“殘月……”寒刃本想說甚麼，聲音卻僵住，隻問了句，“你還怪我？”

殘月看著寒刃，還是第一次目光如此專注。

殘月服下千年雪蓮，五臟六腑終究不再疼痛。鬆開抓緊的拳頭，掌心早已血肉恍惚。

“女人……好些冇？”碧芙放下藥碗，幫殘月擦了擦額上細汗。

然……他一見到殘月，就變得話多聒噪，讓殘月極其惡感，唯恐避之不及。

“滾。”寒刃一把揪住孫太醫的後衣領丟出門外，瞪向摔得哼哼唧唧的孫太醫，聲音森冷地威脅。“若敢張揚出去，謹慎你百口高低百餘口的小命。”

他看得有些晃神，當年阿誰嬌縱率性，老是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小女孩長大了。

這兩年的演變，竟讓他有些沉淪上，她那高傲的溫馨，略顯悲慘的冷酷……

殘月驚得美目瞠大，“你偷來的！”

“托皇上洪福庇佑，統統安好。”殘月施施然施禮。

殘月終絕望地閉上眼，明曉得他不會來，她如何還這麼傻！冷僻的屋子隻要碧芙忙來忙去。一碗又一碗的湯藥，喝得滿嘴苦澀，一向苦到心的最深處。孱羸的身材還是疼得嘔血，可那最疼的倒是那顆被藥汁浸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