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玉來到天子落腳的正殿前，托一個小寺人出來傳個話，半晌後，大寺人徐令出來，聽了劉伯玉說要求見的話，難堪了下，道：“劉大人，這可不是個好時候啊！皇上這會兒正召見太子。”

話說著，兩人到了殿前，徐令站到門口，朝內裡輕聲輕氣喊了聲“皇上，劉大人來了”，半晌，內裡冇迴應，便用眼神表示他出來。

劉伯玉心怦怦的跳。

劉伯玉抬起眼，對上天子的目光。

劉伯玉謝恩過後，從地上起來，眼觀鼻鼻觀心腸低頭站著。

……

這日天高雲淡。從昨半夜起，沿著都城北神華門通往寰丘天壇的門路便由禁軍扼守。才卯時，天還冇亮，神華門大開，門路兩邊跪滿了膜拜頂禮恭送禦駕出城祭天的百姓。

他又早傳聞天子對太子日趨不滿，怒斥他荒淫好色，倘若不是天子看重皇太孫東祺的原因，說不定早已經廢黜了他。但這些都是大多捕風捉影罷了，冇想到現在竟真的叫本身聽到了些動靜，一時衝動得打了個顫抖，正豎著耳朵要再聽細心點，忽一陣腳步聲傳來，彷彿有人出來了，忙後退到了遠遠的角落裡，假裝正在賞識腳邊那盆景雕的模樣。待腳步聲到了身後近處，才轉過來，公然瞥見太子在徐令伴隨下從殿裡一道出來，麵上帶了慚色。

太子七歲被立，及至漸長，雖漸漸閃現出了才乾平淡、不及其他幾個兄弟的缺憾，但有德高望重的楊紋為太傅，加上“立長嫡”的聖諭持身，倘若太子本身一向持守本分，比及今上百年，太子繼位即位，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恰好太子本身作死。暮年還好，比來這些年，行事頻頻遭到言官彈劾。幾個月前，百官暗裡傳話，說太子又被禦史在禦前暗參了一本，說他在邪廟托法師設壇做法，謾罵三皇子齊王和五皇子韓王這兩個最有能夠覬覦他東宮之位的兄弟，更有甚者，說謾罵的工具就是今上。固然這傳言很快就消逝了，天子那邊也冇甚麼動靜，但足以令人浮想連翩。

殿內香爐獸口緩緩噴吐著一縷環繞青煙，靜的劉伯玉彷彿能聽到本身心跳一下下加快的聲音。坐上的阿誰天子始終冇有半點反應。就在盧嵩開端惶恐，籌算乞罪辭職時，俄然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聲音：“阿誰沈弼之女，現在那邊？”聲音平平，聽不出是喜是怒。

“昆達，徐令說你不是要見朕嗎？見了怎不說話？”天子叫了聲劉伯玉的字，開口問道，聲音固然衰老，但聽起來已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