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對身後婢女使了一個色彩，然後看著神采早已與方纔分歧的伴計和掌櫃，笑眯眯說道：“這玉鐲我便先取走了，至於銀錢稍後府上便會奉上……”

但是那少女卻全然不睬掌櫃八麵小巧的說辭，隻是看著宇文孝伯，眼眸靈動一轉，嘻嘻笑道：“我可不管這位郎君官拜幾命，這玉鐲……我是要定了。宇文使君如果還是不肯相讓，我便隻好他日擺酒設席，親身向使君敬酒賠罪了。”

宇文直把玩動手中酒杯，似笑非笑道：“三今後，請……賞光來府上吃頓便飯。”

半晌後，宇文直收回了目光，本就曉得從這個出了名倔強孤耿的宇文孝伯處探不到甚麼口風，便淡淡道：“出去。”

年青的衛國公天然是不會有個這麼大的女兒，那麼這位娘子便是衛國公府中的姬妾夫人了，國公府上的姬妾擅自與男人私會……此事如果傳出去，國公一怒，毓寶閣便再也開不下去了。

那少女卻彷彿看不出來他偶然多言普通，還睜著水靈靈的雙眸，側著頭無辜地問道：“使君但是活力了？使君莫要怨小憐，要怪就怪殿下吧，是他叮嚀小憐將你騙進五味居來的，小憐冇法，這纔出此下策，用心與你爭那玉鐲的。”

掌櫃忙不迭點頭，從裡間將三個做工精美的檀木盒拿了出來，放在案上，一邊順次翻開，一邊說道：“這回工匠新製了三蒔花腔，做出來模樣都是極好的，不知使君看上了哪隻？”

……

“殿下，小憐知錯了，小憐給殿下斟酒。”少女笑嘻嘻地說道，這時，遲了好久的一應美食珍羞也終究如流水般地端了上來，加上馮小憐笑靨如花，非常斑斕可喜，席上的氛圍終究垂垂敗壞了起來。

那男人有著如湖泊般通俗的雙目，端秀的眉宇間卻透著熔化冰雪的暖和之意，平常男人穿起會顯得過分沉悶的絳色連枝紋對襟大袖衫，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疏朗，麵對熱絡的伴計，他也毫無鄙夷冷淡之色，隻是笑道：“掌櫃告訴我東西已得了，急著用，便來取了。”

馮小憐回想起宇文直在她床前暴露的那抹古怪笑意，不由暗自歎了口氣，心想這位殿下操縱起人來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此言一出，掌櫃與伴計全都摸不著腦筋了起來，不由心想這小娘子莫非是傾慕宇文使君，才用心以奪玉鐲為由頭，好藉此靠近郎君？

……

……

說著，少女便已走出店外，掌櫃與伴計趕緊追出幾步，恭敬道：“可否就教娘子府邸？”

宇文孝伯隻覺背後衣衫全被汗濕，卻隻能沉默地盯著桌上酒杯，彷彿能把酒杯看出一朵花兒來。

“此事毫不能彆傳。”掌櫃俄然嚴厲說道。

因而伴計和掌櫃目瞪口呆地看著宇文孝伯徑直分開了毓寶閣，不由相視一眼，心想那宇文使君定是被這娘子美色所迷，竟連定了數月為老母賀壽的玉鐲都肯不要了！

伴計用心將“宇文使君”四個字念得極重――即便是再氣勢放肆的貴女，聽了這個姓氏以後，也總該收斂了霸道的脾氣，乖乖地停歇地事端。

這下就連掌櫃的也皺起了眉，他也見太長安城中無數放肆的權貴後輩，曉得與他們講不得甚麼事理，自是有一套應對，本來笑團團的胖臉便笑得更光輝了起來，“好教這位娘子曉得，這位宇文使君官拜小宗師，兼任右侍儀同，可否就教娘子府邸，或有郎君與宇文使君朝中訂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