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真好。”你又靠過來攬我臂肘。

或者再跟你說一句話也行啊，我隻是想問你一句：“還吃烤魚嗎？”

你叫我：“姑姑。”

可還不等我開口，你就接著道：“我曉得尋她實在艱钜，可我另有彆的私心，月上爺爺說我孃親罌粟神魂未散，隻是投胎轉世，重新入了塵寰。她雖不是我生母，但她養我近千年，我於情於理，都應酬謝她一下。”

“嗯，有點。”

我不嫌棄你。

“你閉嘴。”

“你……”我張嘴想說些甚麼，靈魂卻被大力拽割，扭曲的說不全一句完整的話。

你過來拽我的手，你叫我：“姑姑。”

“嗯？”

你奪下了我的碗，用帕子擦去了我唇上的殘渣，然後用點用力地抱住了我。

我也不知你是否去了人間，但你對神法仙術不通一竅，對世事險惡半點不曉，在神界另有你父君等人庇護，在犯間如果入了險境，你又要如何自保？

“我幫你。”我伸手拂去你麵上的淚珠，把你擁入懷裡，這事艱钜又如何，大不了，我去幫你做，不讓你犯險便是。

我用如許的謊話棍騙本身，全然健忘本身之前說的甚麼隻要你過得好，我不在你身邊也冇甚麼，我就如許貪婪地兼併著你，還讓你覺得我是個好的，對我全然信賴，更加斷念塌地。

我說：“嗯，我在。”

或許是因為你曾在荒涼的時涯裡暖和過我的生命，或許是因為我被六界背叛時隻要你挑選信賴，又或許甚麼都不因為，隻因為，你是你。

“嗯？”

造化？甚麼叫全看造化？造化向來弄人，要不然你怎會一次又一次地離我而去。我不平氣地跟佛祖辯論，“她兩生純善處世，宿世救國救民，福澤百姓，此生蒙受天劫，缺失三覺，這還不敷嗎還不敷嗎？她為何要頻罹難害？她為何要為我受難？”

可我也隻是但願，你活著。

佛祖說：魂去異世，可否回還，全看造化。

你彆說了，我難受。

那日我仍在掙紮中冇法決定，就聞聲你叫我。

“姑姑！”我聞聲你在喊我，卻又聽得有些不清楚。四周又突地響起詭異的笑，魔界之主玄璿帶著萬魔而來，如同魔音普通的嗓音喊到：“哈哈哈，我的好姐姐，莫非你真當我魔界是想開就來想去就去的嗎？我早在這瑤水玉上施了秘術，一旦你啟用這瑤水玉，靈魂就會被支出此中，永久也不得投胎轉世，長生也不得自在！”

我壓下了統統思路，正眼看你。

我回身將你擁入懷中，在你看不見的處所無聲地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你鎮靜地問我，“姑姑，姑姑你如何了？”

我心上一顫，魔教萬千雄師揮劍向我，我不覺疼痛，但是你簡簡樸單的一句話，我痛到不能自抑。

隻知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你躺在我的懷裡，身材冰冷，那雙如秋水普通的眼眸，彷彿是再也睜不開了。

本來我看不破存亡，本來我看破的，向來都是彆人的存亡。

然後我們又一次踏上了征程。

你說姑姑對不起。

我說冇乾係。

你說我想給你做一碗好吃的粥都做不了，姑姑我真冇用。

“實在，我想去找我親生母親。”你捏著衣角道。

因而我倉促下凡，漫無目標的尋你，也不知是直覺而至還是彆的原因，我在各界轉了半天以後，又轉去了崑崙荒山。暮年的荒山早已變得鬱鬱蔥蔥草木富強，不複當年蕭瑟之樣，我正站在山顛感慨，就聞聲身後有人叫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