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陛下,意下如何啊?”衛疇把玩動手中的酒杯,拖長了音問道。
一個想要就要,一個想給就給,他們一個個的都把我當何為麼了?有人問過我的意義嗎?
我不由惱道:“那隻怕要讓殿下絕望了,便是母切身材康泰了,我們母女也毫不會踏入宮門半步。”
就聽他嗬嗬一笑,手撫長髯道:“便是陛下當真想納臣妻這外甥女為朱紫,亦無不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臣甥女這等絕色,若非喊老夫一聲姨父,老夫亦故意納之,何況陛下乎?”
天子目不放晴地看著我,神情似喜似悲,眼中模糊有一層水氣。
父親曾說過,我的麵貌更像母親多些,與姑母最多不過三分類似。何故這老婢竟一口咬定我與姑母是一模一樣,莫非真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固然我與天子乃是中表之親,但此前卻從未見過,反而符皇後,與我倒是手帕之交。
言下之意,竟是仍不斷念,還是想讓我進宮去。
衛疇擺出這麼一副你若要、我便給的姿勢,反倒嚇得天子不敢再出聲了,就連符皇後也沉默了。
我身子微微一晃,幾乎站立不穩。
更何況,我與姑母實在並不如何肖似。
“陛下恕罪,甄朱紫已然仙去多年,是老奴目炫,認錯了人。實在是您這位表妹同甄朱紫長得太像了,的確一模一樣!”
此時經曆了這一番波折,我更是不想再待下去,便說該歸去奉養母親服藥,先行辭職。
那宮人倒也奇特,並不急著請罪,還是呆呆跪坐在那邊,隻顧盯著我瞧,口裡喃喃道:“朱紫,朱紫……”
我向來不知,在衛府中一貫寡言少語的衛恒,竟然這般毒舌,麵對天下最為高貴的一對伉儷,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諷刺。
衛疇這一發話,天子除了說好,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甚麼接我進宮小住幾日,如果就此不放我出來,將我變成又一個甄朱紫呢?
她抬高了聲音,在我耳邊低語道:“方纔的景象你也看到了,衛疇殺了童朱紫,想把他的女兒送到陛下身邊,為的是甚麼?”
我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天子麵色微變,不等他說甚麼,衛疇又道:“陛下想見的舅母杜夫人現在臥病在床,本日怕是見不到了。”
“猖獗,孺子安敢對天子無禮!”直到此時,衛疇方纔出言嗬叱。
本日這壽宴,我本來就不大想來,想見衛恒,又怕見衛恒,還是母親看我整日悶在她房裡照顧她,硬要我來散散心。
“甄mm,我和陛下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處。實在我們如許做,也是為你好。”
甚麼我同天子之母生得一模一樣,本來都是為了鋪墊出這句話?
符皇後緩緩道:“甄表妹是母舅的女兒,侄女肖姑,天然是像極了她的姑母,陛下的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