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衛疇隻將這話說了一遍,而我聽了兩次。
還是說,我暈眩時所見所聞的那些幻象,實則是我曾經經曆過的?
然後就被他爹衛疇找了個由頭給輦了出去。
衛珠在我身後叫道:“今兒下午,我六哥又去跟爹爹說,要把表姊娶返來給我當嫂子呢!”
我心頭有些沉重。當年子文說要娶我,我隻當是他少年心性,一時打動,好幫我有個正大光亮的來由不消入宮。
“我們去前廳看爹爹他們宴飲如何?他們那邊的酒宴必定要比我們這邊熱烈。”衛珠笑嘻嘻道。
傳聞已有很多臣子上書天子,說衛疇對大雍居功至偉,應封以王爵,以示恩賞。或許過不了多久,便該稱我這位姨父為大王了。
那是衛疇的聲音,他是為他的哪個兒子在跟清河崔氏求婚?
衛玟是和衛疇一道到達鄴城的,但是這兩個多月來,我卻隻見了他一麵,便是衛疇見我這個外甥女那次。
衛恒說這世上從無“如果”二字,可如果真有重新來過的能夠呢?
“你是我表姊,你來做我嫂嫂,總比旁的不相乾的女子要好。倒是阿孃有些奇特,竟似不想要表姊做她的兒媳。”
“非禮勿視,我可不想去湊甚麼熱烈。”我回絕道。
“阿洛,你彆怕!如果此次,他要再把你當個棋子送來送去,嫂嫂就帶著你分開這裡,我們又不是冇地兒可去,另有個世外桃源等著我們呢!”
特彆是我和同嫂嫂,聯床夜話了兩個早晨,仍有很多未儘之言。
因為衛疇緊接著說出的一句話。
幼年時的我曾經迷惑,那位名滿天下的相士為何要特地贈我那一卷書柬,說是此書同我有緣,叮嚀我必然要細細品讀。是因見我喜好讀書,還是他所贈之書另藏深意?
為了嘉獎衛疇掃滅程氏之功,雍天子再次給他加官進爵,從司空加封為丞相。
他本是和程潭結為盟友,一同攻打程熙,成果程熙剛一潰敗。衛疇立即調轉兵器,轉手將程潭也給滅了。
我並冇有再為程熙向他討情,因為我已經曉得了程熙的了局,就在鄴城城破那天,他已死於衛恒的劍下。
我本籌算陪在嫂嫂身邊,隨便用些菜肴,等宴飲一結束,便溫馨地退去。誰想,剛開宴不久,衛珠俄然湊了過來,硬要我陪著她去換衣,剛一走到姨母看不到的處所,她便拉著我往前廳飛奔而去。
而後,他日日都來我的院門外盤桓,想要見我,卻連院門都進不去,隻得夜夜在院外操琴。
不想三年疇昔了,當年的危急早已消弭,此時我已不消再擔憂被天子表兄接入宮闈,他卻還是心心念念著要娶我。
“吾已籌算今後將丞相府設在鄴城,已派人去許都接人,若你姨母到此,見你這般清臒,又要怪我。”
當著他父親的麵,他脫口便是一句,“表姊,我好想你,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我心神恍忽地看著麵前這統統,一時不知今兮何兮。彷彿方纔靈魂出竅,身陷無邊深淵隻是我的錯覺。我不過是一時頭暈,眨了下眼,周遭統統如常,我亦當是統統如常。
如我曾在夢中見過的一樣,荊布塞口,亂髮覆麵,瞧著慘痛非常。更可駭的是,這一次她的身邊竟多了三具一樣乾癟可怖的小小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