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本身的兒子娶一名再嫁婦人算不得甚麼，但如果這位再醮之婦是部下敗將的未亡人，這就有些奧妙了，算不上是一門門當戶對的好婚事。

我朝她微微一笑，“卻不想丞相倒是為了六子衛玟求娶崔公愛女，反將我這個程氏的未亡人，重又許給了衛恒為妻。”

“那姨母可會助阿洛分開？”我心中又生出一線但願。

見我如此平靜，嫂嫂臉上憂色更甚，擔憂道：“阿洛，你……”

我沉默半晌，“丞相此舉，或許自有他的企圖，隻是，為何要將我牽涉出去？他若不肯讓三公子的妻族強過子文，大能夠隨便為他娶一名式微士族之女，為何定如果我？”

姨母極重申明，最怕彆人講她苛待原配所出後代。是以，在未嫁程熙之前，憑著我中山甄氏的出身，完整配得上衛恒的身份職位，姨母也纔會生出兩家攀親之意。

“阿洛，奉告嫂嫂，你是否還想嫁與衛恒為妻？”

但是現在，衛疇剛成為齊王，世子未立，而衛恒是有望被立為世子的公子之一。此時將我這個妻族毫無助力的再醮婦人許配給他，卻為本身親子求娶清河崔氏這等旺族之女，隻會惹人非議。

第二日一早，我正坐在妝台前怔怔對著銅鏡入迷，一陣短促的腳步聲響起，嫂嫂如一陣風般旋了出去。

我再次搖首，“並冇有旁人來奉告給我曉得，是我昨晚的……夢境……”

這等不智之舉，姨母當是不會做的。

在這衛府當中，我看似還是自在之身，可隨便走動，可不管我去那裡，身邊皆有人跟著。

姨母長歎道：“丞相的心機，誰能猜得透？他一時對我說，璜兒在他諸子當中，最是資質聰慧，堪繼他的大業，一時又說子文像極了他年青的時候，一樣的文采飛揚，一樣的熱忱敞亮。現在又在兩個兒子的婚事上高文文章，他……唉……”

可我那位死了的夫君卻不是旁人，而是先前衛疇最大的政敵汝南程氏的家主。

我亦苦笑道：“敢問姨母，將我許給三公子，是否是丞相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