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本日是我大喜之日。”衛恒麵色有些不虞。

“你――”衛華氣得指著他鼻尖說不出話來。

衝動之下，我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賜我一杯毒酒”幾個字，忽聽門外一道尖細的嗓子大聲道：“衛朱紫特來為五官中郎將道賀！”

三年前，我被嫁與程熙不久，衛華便被衛疇送入宮中。我那天子表哥再是不情不肯，畢竟還是封了衛華為朱紫，僅次於皇後之位。

我想了想道：“將軍娶我，不過是父命難為、迫不得已。我這個老婆於將軍而言，便如同踏板，若他日將軍得為世子，隻怕我這塊踏板……”

“這是子恒的家事，就不勞長姊操心了。既然這老婢耳朵這般有效，待在府中，實在是屈才了，長姊無妨將她帶到宮中去灑掃宮院，隻怕能替長姊偷聽到更多隱密。畢竟長姊現在的疆場在宮中，而非我衛府。”

拜他那番保護之言所賜，我終究想起了宿世這一幕的景象。

趁著他現在並不敢對我如何，有些話倒不如說開了好。

衛恒將我重又抱回喜案邊坐定，“夫人多慮了，這匏瓜中的合巹酒未曾灑出分毫。”

許是曾經經曆過一次，當這盆臟水再潑到我身上時，我竟冇有多少氣憤，一臉安靜地看向衛恒。

“頭一個又道，王後為了能讓她親生的兒子立為世子，操碎了心。隻怕還是王後親身如許勸甄夫人的，隻要六公子被立為世子，說不得有朝一日，那甄夫人仍能回到六公子身邊，歸正她已嫁過兩回人了，不在乎再多嫁這一次。”

我不由皺了皺眉，模糊記得宿世的衛恒，固然對我冷言冷語，如三九寒霜，但卻從不似這般毒舌。

一母同胞之親，衛華天然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柳眉微豎，惱道：“大禮還未成，你就開端保護她。莫非子恒你也被這婢子的美色所迷？”

此時，我才發明我竟已不在喜案旁，而是被人放到了榻上，便欲起家。

時隔經年，她再見到我時，還是粉麵含霜，目中毫不粉飾地透暴露怨憎之色。

那青衣女婢看上去已有了些年紀，口舌卻極是利落，“想必公子也聽出來了，這兩個婢女，一個是金鄉郡主的貼身侍女，另一個則是六公子書房服侍筆墨的女婢。”

“甄弗，倒是我小瞧了你！如許白淨的一張麪皮竟比城牆還厚，明知你那好姨母欠我們姐弟很多，竟然另有臉硬要嫁給子恒？”

“一個說，明顯她家六公子對甄夫人傾慕已久，兩情麵投意和，幾番求丞相許婚，丞相不準也就罷了，為何偏要將甄夫人許給三公子？另有那甄夫人，明顯心悅他家六公子，竟能捨卻心悅之人，反去嫁給三公子，做了心上人的嫂嫂。”

她麵無神采，持續說道：“因這些光陰，金鄉郡主和何夫人同甄夫人過往甚密，老奴便留了個心，那日公然聽到甄夫人向她二人請教。何夫人便向甄夫人傳授了些房中之秘，教給她好些服侍男人的法兒，說隻消在臥榻之間將男人迷的神魂倒置，那便即是將他緊緊拿捏在手心普通。”

“好！好！好！”衛華連說三個好字，“這就是我一手帶大的親弟弟。”裙裾一甩，憤然拜彆。

“甄氏她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不是甚麼婢子。阿姊現在在天子身邊伴駕，不比疇前，更須謹言慎行纔是。”

“另一個道，正因甄夫民氣悅六公子，才甘心嫁於三公子為妻。她心知自家姨母為了給六公子找個強勢的妻族好謀奪世子之位，定然不會讓她做六公子的新婦，倒不如先嫁到三公子這邊，亦能為六公子追求世子之位出上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