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手重拍兩下,半晌後,便見溫媼領著兩名豐容靚飾的女子走了出去。
我抬眼看向衛華,見她也正笑吟吟地看著我,麵上神情頗是愉悅,“我這位弟婦最是馴良不過,你二人還不快給姐姐敬茶。”
到底在宮中待了三年,本來生就一根直肚直腸的衛華,也學會那些拐彎抹角的盤曲心機了。想是見先前直接教唆誣告全不管用,便籌算換另一種體例來笑裡藏刀了。
“朱紫請講。”
“因為當年宛城之事,這麼些年來,他從不近女色,感覺美色是這世上最最可駭的毒藥,蝕民氣肺,殺人於無形。可誰想他見了你以後,竟還是一頭栽了出來,任我如何禁止,也全都無濟於事。”
“確如朱紫所聞!”我回她一句,談笑晏晏,總不能老讓她給我添堵。
她麵上還是罩著一層寒霜,但待我倒是比三日前客氣很多。
一時候,我隻感覺心中似有一團東西炸開,駭怪、氣憤、不甘、委曲、無法、謙讓……各種心境紛至遝來。
“夫人就不必施禮了,你現在有子恒為你撐腰,我可受不起夫人的大禮。若我不命人相請,隻怕夫人早將我這個大姑姐拋到了九宵雲外,想不起來該入宮給我問個安吧?”
衛華看著我,眼中神情龐大難辨。
見我還是用“介弟”二字來稱呼衛恒,衛華眉頭一跳,冇再跟我在稱呼上白搭唇舌,冷聲道:“我要你替子恒納妾。”
我抬手重撫額角,雖被這類種心境擾得有些頭痛,但我清楚,這些不過是我宿世的影象罷了。
衛華丟給我一記白眼,氣沖沖道:“你當我冇與他提過嗎?早在你同他結婚前,我便同他提過數次,全被他一口回絕。昨日我命溫媼出宮再去問他,他竟然說甚麼現在他的內宅之事均由你做主,未得你允可,他不敢納妾!才嫁疇昔三天,就將我弟弟拿捏的服服帖帖,甄弗,你可真是手腕高超!”
“子恒是我看著長大的,他脾氣冷酷,極少會迷上甚麼,可一旦沉迷,那便再難放下。”
她立時沉下臉,恨恨地瞪著我,卻冇再說甚麼讓我離她弟弟遠些的話,反而道:“看來還真逃不過那句話,‘豪傑難過美人關’,我再是討厭你,可誰讓子恒恰好就被你迷住了,我又何必再做惡人,免得傷了我們姐弟情分。”
“再過半年,衛玟便要迎娶清河崔氏的嫡女。夫人雖出身中山甄氏,但現在母族已冇甚麼權勢,怕是幫不到子恒多少。”
因衛疇生性簡樸,夙來不喜豪華,不但他本身的齊王府邸捨不得大興土木去重新製作,直接用了程氏的舊宅,就連雍天子的行宮也隻是修了五座宮殿,十數間房舍。
一個小小的宮人言語之間都敢這般猖獗,看來侵占華入宮後,這幾年符婕這位皇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衛華不悅道:“甄弗,你既已嫁於子恒為妻,便該稱他夫君纔是,我們說了這好久,你左一個介弟,右一個介弟,重新至尾,我就冇聽你喚過他一次夫君。”
衛華接下來的話彷彿奉告了我答案,“這回父王重提舊事,非要將你嫁與子恒,我本來覺得他會像之前一樣,持續違逆父王的意義,冇想到,他竟然二話不說就承諾了。”
見我承諾“抱病入宮”,衛華派來的宮人立時恭敬起來,將我請上馬車,行了約摸半個多時候,便到了行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