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的我, 尚且能咬牙連續等他三晚, 但是現下的我, 怕是……連這一晚都等不下去了。

再回過神時，我已然在他的書房裡，被放到一張坐榻上，那扇方纔翻開的房門重又被鹵莽地關上。

“曉得衛珠本日來找你，我就開端坐立不安，我倉促趕返來，成果發明你彈的就是他送你的琴譜。你可知，我當時心中有多……”

見他說著說著，肝火又燃了起來，我忍不住道：“那將軍為何還要開門見我？”

隻這一次，冇再將我關在內裡，而是……關在了內裡。

就聽他持續說道：“但是我才歡暢了多久，連半盞茶的時候都不到，那塊帕子，那塊他寫給你的帕子，就又將我狠狠踹進比先前還要痛苦的深淵裡。”

“跟著你奉告我說，你把子文送你的東西全退了歸去，你又可知，我那一刹時的歡樂，便是道一句狂喜也不為過。本已沉入穀底的一顆心頃刻又活了過來。”

就在我回身的刹時，身後“嘩啦”一聲, 似是門扇被人鹵莽翻開的聲音。

“因為我怕，”他有些粗糙的拇指在我手背重重地摩挲著，“我怕你再騙我，阿洛！”

他惡狠狠地看過來，不知是看到了甚麼，神情俄然一僵，跟著他眼中的戾氣便消逝了大半。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我已經想到，我對衛恒亦有著不異的疑問，既然他明顯傾慕於我，為何宿世時卻對我那樣冷酷、厭憎？

衛恒聞言，立時眸光大亮，如流星般熠熠生輝。

“我今晚已將七尺男兒所謂的麵子、莊嚴儘數掃落到灰塵裡，隻求你給我一句實話，你同子文之間，除了姐弟之情，是否……另有其他？”

“本來是這一句，但是當時夫人聽了後，容色還是同常日一樣，冷冷僻清，冇有半分顛簸，我還覺得……”

我想到當時，他眼中那抹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和以後的出離氣憤，俄然有些明白，他的那種患得患失。

“我本覺得，那樣也好，等你分開我身邊，闊彆於我，我就能完整的把你放下。可誰知，我越是看不到你，就越是將你掛念在心上，你離我越遠，我就更加巴望將你重新搶回我身邊。”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內心是甚麼滋味，因為在我回身的那一刻，我確是籌算從今今後，再不會多看他一眼。

我這才發明，衛恒夙來整齊清爽的書房此時竟是一片狼籍。

“因為……”他的語氣裡透著一絲後怕，“也不知如何的，方纔那一瞬，我俄然有一種感受，如果我再不追出去，留住你，你就會從我身邊消逝掉，再也追不返來。”

“公子可還記得，上一回為了倉公之事，父王曾召我去問話，我返來後，公子向我伸謝時所說的那幾句話？”我問道。

我頭一次感覺一刻鐘的光陰竟過得如此之慢, 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拉得長長的，長長的，再也看不到絕頂。

“那將軍為何不肯見我，任我在外頭站多久，都不要見我？”我問道。這個疑問，宿世困擾了我全部餘生。

透過他顫抖的話音，我能感遭到貳心底那濃厚的懼意。

“可我卻恰好還是對你動了心，我隻能強行束縛它，強令本身對你刻毒無情，乃至……乃至眼睜睜看著父王將你嫁給程熙。”

他俄然頓住，坐到案幾另一邊的坐榻上，有些沮喪隧道：“我本來盤算主張，任你在外頭站多久，我都不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