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儀終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罵道：“小白眼狼！你當我不想攔你嗎？攔也攔不住，算了算了，這差事不好辦。”

兩人跑出去旅店，立即去馬廄牽馬。

高軒辰道：“去姑蘇。”

紀清澤又道：“他邇來可否運氣練功？”

小乞丐從夢中驚醒，被高軒辰點住了穴道，發不出聲來。他身子本來就肥大，高軒辰提著他也不費甚麼力量，敏捷從屋裡出來，和紀清澤一起跑了出去。

甚麼為弟報仇，儘是些扯謊的話！錯丹手田峰，壓根就是紀百武雇來的行凶者！

高軒辰沉默。

杜儀點頭：“你若多練功，倒還對你規複無益呢。但是毫不要去做那傷害之事，鬥那凶暴之人，你若再有個三長兩短，兩位護法真要為你操碎了心。”

高軒辰直踩馬鐙：“你到底要說甚麼？”

他不說不曉得如何麵對紀百武，卻說不曉得如何麵對高軒辰。莫非貳內心便不恨麼？可對方是他的生身父親，要他刹時拿出殺伐定奪的氣勢來，他也不免有一點人之常情的躊躇。這點躊躇又讓他深感愧對高軒辰。此中掙紮與痛苦，難以用言語闡述。

杜儀笑罵道：“小教主，我就曉得你不會這麼誠懇。”

高軒辰和紀清澤都冷靜記下。

“你的身子，不去萬艾穀，可捱得住？”

高軒辰道：“行了行了曉得了，你看我有這麼傻嗎？要不要我揍你一頓，以顯得你攔過我，隻是冇有攔住，你也好跟他交差嘛！”

紀清澤道：“我們甚麼時候走？”

高軒辰和紀清澤躡手躡腳地推開了另一間房門。紀清澤在外等著，高軒辰摸出來，往正趴在桌上睡覺的教徒背後大穴一拍，那人身子便軟下去，臨時昏倒了。他拍暈了看管那小乞丐的教徒，到床邊把小乞丐提起來。

杜儀微微一愣。

高軒辰翻身上馬，道：“杜叔叔，後會有期。”

他舔了舔嘴唇，道：“此人一旦多了，天然就亂。實在當年有很多‘伐魔’的人，並非死於戰事。我不是要為天寧教擺脫甚麼，固然有些事情……該如何說呢，即便由天寧教起了頭，照著天理正道來講，天寧教有錯，也不能說，那些正道們就真的是磊落光亮的。”

“不是的！”紀清澤吃緊打斷了他，“我冇有！我隻是……我……我不曉得。”

高軒辰道：“我明白。”

高軒辰也是調查以後才曉得，這田峰或許做的是微風華十二樓一樣的活動。隻不過風華十二樓樹大招風，行事高調，大家都曉得他們是個殺手構造，而田峰單槍匹馬，行事低調詭譎，又未曾產生過風華十二樓泄漏帳本那樣的醜事，至今也無萬全的證據，隻是各種跡象看來，□□不離十。

他恨不得能生出鯤鵬之翅，又或學會縮地之術，刹時去到姑蘇，找到紀百武那混賬東西問個清楚。但是杜儀奉了白金飛的號令，要送他去萬艾穀，一定肯讓他走。

紀清澤已模糊約約猜到了甚麼，手指緊緊拽著馬韁，骨節微微泛白。他道：“杜穀主，直言結論便是。”

紀清澤一字一句道：“非戰致死。冇有結論？”

紀清澤怔怔道：“錯丹手死了？”

”唉！“杜儀歎了口氣：“這些話我說一定合適，你也一定肯信，我說了又一定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