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觀劉濃,已然趁此機遇揚長而去,慢悠悠的扔下一句話:“浮生若夢,若夢非夢;浮生何如?如夢之夢。夢亦幻真,皆存乎遺。”
雨後淩晨。
“但是華亭美鶴、醉月玉仙,劉瞻簀?”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
稍頓,問道:“瞻簀與朱中郎瞭解?”
嗯!
來福埋著頭似在想甚,眼中無益誘轉來轉去,昂首瞥見小郎君站在水階上,從速兩個疾步行到階下,笑道:“小郎君,有個怪事。”
嗯……
劉濃安然行禮。
啊?!
尾巴被人提在手中,正欲回身反擊,那人猛地一抖。
一個小傢夥從人堆裡鑽出來,大模大樣的將手挽於胸前,瞅了瞅劉濃,再撇了撇謝真石,脆聲道:“阿姐,莫論擅與不擅,且待謝安考之!嗯……”
小謝安見他眼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心中稍稍一轉已明其意,頓時怒了,兩步竄到近前,仰著小腦袋,指著劉濃喝道:“汝看甚,非禮,非禮勿視!汝不知乎?”
咦!
劉濃捉著這隻裝死的貓,蕩了蕩,提著它走向室外。
謝奕目逐劉濃漸去的背影,但見美郎君青冠月袍隨風皺展,風儀渾然若仙;遂放聲朗笑,而後朝著身前三個女郎團團揖手:“華亭美鶴、醉月玉仙劉瞻簀,謝奕獨學孤陋,昔日竟不知,今方始聞,果不為虛。各位小妹,阿兄告彆。”
待行至中廊時,其間擺著葦蓆、矮案、棋盤等物。略掃一眼,隻見案上置著筆墨,而左伯紙上的筆跡尚未儘乾,明顯剛纔有人在此習書。
周義是得殺,但送信的人是誰?
謝奕眉梢一挑,瞅向劉濃,待見其眉正意淡不似作虛,心中好感頓生,笑道:“瞻簀莫要在乎,阿父自坐館會稽以來,最厭受人保舉無識之輩。如若不薦尚可依考覈而定,一旦保舉阿父定會不準。”
“啾!”
劉濃心中一喜,跳下車,徐步迎上前,揖手笑道:“無奕來得好,劉濃受朱燾朱中郎之命,正欲前去城南尊府,投帖令尊!”
劉濃揖手笑道:“謝過無奕提示!劉濃所求者,無它,但在胸中取爾!”
“喵!!”
謝奕奇道:“瞻簀,汝另有如此雋譽乎?快快說來,何為華亭美鶴,何為醉月玉仙!”
啊,又來一個。
便在此時,劈麵行來一大群人。
袁女皇一聲輕嗔將小妹製住,隨後悄悄拉住她的手,暗中微一用力,攜著袁女正,朝著劉濃雙雙萬福:“袁女皇與小妹袁女正,見過劉郎君。小妹年幼惡劣,失禮之處,尚望劉郎君勿惱!”
“哈哈。”
袁女皇眸光燦爛,淺淺露著烏黑的牙齒,顯得頗是高興。
自他出來報名,劉濃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怦”然一跳,暗中不著陳跡的抹平驚意,淡雅的笑著,好整以暇的打量這名傳千年的謝太傅。隻見其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梳著垂髻總角,兩縷髮絲纏繞頰間,襯得膚色粉嫩瑩雪,仿若點滴得透,像極標緻的小女孩。
明白貓蹲在牆上,四足猛地齊蹬,身子“簌”的騰起,撲向飛到近前的燕子。
劉濃以絲帕抹了抹嘴角,按膝起家,本日要去拜訪謝裒,謝幼儒。固然朱中郎賜名刺意在保舉,而謝幼儒年前便已明言不受互薦。但若以禮而言,既持著朱燾名刺,這一趟拜訪便勢在必行。至於謝幼儒會作何觀感,到時再辯勢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