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濃懶懶的靠著亭柱,懷中抱著一壺酒,一腿斜伸一腿微曲,麵若紅玉欲滴,眼睛卻敞亮若星。腮邊微鼓,中有一枚青梅,濃烈的酸味掃蕩沉沉酒意,總算未醉。漫眼看向諸人,微微一笑。突地似有所感,驀地抬目紅樓。一截綠紗,隨風飄冉。
周義麵帶淺笑,眼睛跟著女婢的腰擺佈轉動,心神卻不在此中。待行至簷角處,頓步,回身望向城東,嘴角笑意更濃,心道:如此甚好,不枉我等待了大半日。看來,這沛郡劉氏……
劉濃望向紅樓,但見青笛綠衣互映,欄中人正將眸子相投。心中微悸,緩緩轉走目光,對女婢道:“有此笛音在前,劉濃琴音淺漏自愧不如,豈敢辱及宋小娘子清聽!就此彆過!”
一覺醒來,青銅雁魚燈吐著光,鶴紙窗浮呈水白,已入夜。
古音八八,笛聲最宛。
半晌,有個郎君揖手問道:“蕭郎君,何故如此?怎可如此!”
手中,塞過一枚青梅。
文章,莫論言實尚是釋實皆為千言文。千言當中,需得將所思、所欲、所行,儘數納於此中,其間更少不得引經據典互作釋解,講究:言而精、占有理。
將酒壺輕擱於案,回身,眸子亮如雪。
劉濃固然口含青梅未醉,但因竹葉青性烈醇厚,腦中不免有些昏沉。待至謝氏水莊,喝了墨璃煮的醒酒湯,還是感覺疲憊,遂臥床小憩。
“哦……”
日落紅樓,兩相輝。
問話之人麵色大驚,隨後眼羨的看向柳亭中的美郎君,情不自禁的喃道:“此子得與謝、袁、蕭結識,且締結為友,多麼幸甚!想來,不白天,山陰城便會遍傳其名,足以令其振翅而飛矣……”
世人皆讚,一時歡樂。
“妙哉!”
一輪勾月,飛天。
悄悄下床,行向前室。
身側之人看著靜秀於人群中的劉濃,皺眉答道:“華亭劉濃,次等士族,日前曾於城門口見過!”
蕭然冷冷一撇,向著堂中略作拱手,淡聲道:“本日紅樓七友首聚,尚請各位成全!”
謝奕等人麵色微變,紛繁揖手行禮:“見過!”
稍徐。
“啪!”
月光遍灑楠木廊,如鏡水蕩。
“妙哉!”
保舉一部女頻《斑斕繁華亂世歌》,民國的。女主會盜墓,大氣。
劉濃淡淡一笑,鳴琴需合表情而行,此時恰好。
當下便大步踏出院中。
小郎君想練字了。
袁女正翹著嘴巴笑道:“本來,這便是你的回贈!借彆人之琴,當真或有,亦或將無。如果彆人徹夜不鳴琴,你我難道徒守中宵。何況,這是偷……”
笛聲。
“唉……”
蕭然這是率性而為,但憑本身心中愛好。或因一言,或為一舉,乃至一個眼神,合得情意則為友,分歧則為閒人。而此,正合當今天下名流所推許:返樸歸真。
周義將將踏出院門,劉璠“唰”的一揮袍袖,跨入室中。
為安在此!
那人細細一辯卻不識得,便私語相詢:“此乃何人?”
侍從領命踏前,大聲道:“各位郎君,本日蕭氏紅樓不待客,請!”
當時,謝奕嫌室中侷促不成儘意,發起至樓下柳亭中縱詩詠懷,世人附議,魚貫而下樓。待將至大堂時,蕭然瞅見其間有很多閒雜人等,眉頭一皺,命侍從將堂中郎君儘數禮請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