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壇竹葉青排擺亭側,儘空。
文章,莫論言實尚是釋實皆為千言文。千言當中,需得將所思、所欲、所行,儘數納於此中,其間更少不得引經據典互作釋解,講究:言而精、占有理。
女婢亦步亦趨的跟著,心道:小娘子,惱了……
女婢嘴角一彎,冷靜行至樓中,對著自家小娘子萬福道:“小娘子,果不其然,他逃了……”
袁耽神情悠然似悵,緩緩回神,持著酒壺環環作邀,雙手挽至嘴邊,咕嚕嚕一陣痛飲,而後目光晶亮:“諸君,袁耽年事稍稍癡長些許,便居紅樓七友之首!”
一飲,儘壺。
墨璃輕聲問道:“小郎君,要鳴琴嗎?”
半晌。
笛聲。
“嗯……有點。”
稍徐。
周義麵帶淺笑,眼睛跟著女婢的腰擺佈轉動,心神卻不在此中。待行至簷角處,頓步,回身望向城東,嘴角笑意更濃,心道:如此甚好,不枉我等待了大半日。看來,這沛郡劉氏……
來福知意,挑了挑濃眉,攜著自家小郎君,逃得緩慢。
身側之人看著靜秀於人群中的劉濃,皺眉答道:“華亭劉濃,次等士族,日前曾於城門口見過!”
夜景如畫,人亦入畫。美郎君負手立於潭側柳下,抬眼望嚮明光星月,神情幽遠而淡然。兩個美婢不近不遠的侍著,兩雙眸子儘皆和順。
周義將將踏出院門,劉璠“唰”的一揮袍袖,跨入室中。
袁女皇伸出根蔥嫩玉指,悄悄在唇邊一靠,眼睛垂垂眯起來。另一支手跟著琴音的起伏,緩緩的撫著蜷於腿間的貓。這貓渾身烏黑,眼若碧珠,長長的髯毛伸展若翅。
“嗯。”
劉璠虛著雙眼,看著周義身形冇於轉角處,麵帶嘲笑,不屑的道:“黃口小兒,沛郡劉氏豈會作彆人之刀。”皺著眉頭,微頓,稍稍一想,再次喃道:“嗯,劉濃不成不製……但這周義,亦得經驗……”
一曲終畢,劉濃端方衣冠,朝著紅樓深深揖手。
長廊的另一頭。
那人細細一辯卻不識得,便私語相詢:“此乃何人?”
此音卻似箭,箭箭插雲霄。
將筆擱於雙龍銜尾架中,眯著眼默唸一遍。
世人興趣皆儘,各呈醉態的相互道彆。便有蕭氏侍從行至院外,傳世人隨疇前去扶攜。
說著,將手擺向門口。
其度步邁至窗前,目逐煙起雲幻,一時情動不成自耐,遂雙手把欄,概而歌之:“蹙蹙兮樓紅,危危乎尺百;有子七人,締結為友。悠悠兮天蒼,茫茫乎世蕩;有子七友,吐酒作歌。古來天驕,持戈縱馬;今方雛雄,振翅捭闔……”
堂中郎君聞言皆驚,紛繁停滯行棋、對弈,倉促轉目投向扶梯口;待見其間下來者俱是上等門閥後輩,四下冷然一靜,儘皆默而不言,神態各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