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_第二十四章 遊魚入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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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濃一向在等她說話,聞言,從速道:“虎頭,見過叔母!”

劉濃回過甚,本已遠走的衛夫人又折了返來,身後跟著阿誰明麗而哀傷的女郎。她是世叔的第二任老婆,征南將軍山簡之女,山鶯兒。

劉濃跟在她的身後,身著素麻,邊角整齊,是為齊衰。衛氏本來不肯讓他服喪,這與禮違悖,還讓人以為他有攀附之嫌。可他卻一再對峙,非要以半子之禮送世叔前去新亭。為此,衛協還和衛通大吵了一頓,最後還是衛夫人出麵,一言而定:出殯扶靈之時,能夠半子之禮而往,今後不得居禮。

山鶯兒拉回目光,在他的身上迴旋,見他年雖幼小,可真似叔寶來信所言:明珠蘊霧,似切似蹉。她內心更傷,都是虎頭,一個初生,一個卻凋亡,低聲道:“叔寶,給你留了些東西,彆的,另有一句口信……”

“呱呱!”白鵝大呼,它被困在籠中,不爽,讓來福給抽了一巴掌,誠懇了。

經這一打岔,奧妙的氛圍散了。碎湖回回身,擰著狗兒的耳朵,嗔道:“要你多嘴,要你多嘴,不聽話,打你的屁股!”

劉濃紮眼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老有少,走在田間、林中、路上。站在車轅上一望,綿綿伸展,竟一眼望不到頭。

牛車三輛,家、隨總計九人。劉濃不籌算經水路走華亭,籌辦沿陸路而行,想細心的看看這江左之地。來福、李催各駕一輛,另有一輛則是餘氏充當了車伕。劉濃冇想到,李催的老婆不但有一手好廚藝,還能駕牛車,看來真是多纔多藝啊。

衛夫人行到近前,悠悠一歎,可貴的,竟朝著劉濃點頭,柔聲道:“往生已矣,迷而不惘,不成過分哀傷,應服膺叔寶昔日對你所言。”

全部建鄴城,名流們雖未服喪,卻俱作白衣,擺列於南門口兩側,自發送靈。司馬睿和王敦、王導竟領於前,不出聲色,隻沉默諦視著那漸漸行來的雪衣長龍。王敦曾言:玉振於江表,複聞正始之音,絕而複續矣;王導亦有昔言:整天調暢,不堪羅綺;風騷名流,海內所瞻。至於司馬睿前來,則是為收天下名流之心矣。

劉濃伏首道:“謝過長輩教晦!”

出殯日,滿城作素。

衛夫人再度一歎,向身邊的山鶯兒緩緩點了點頭,杳然走向山下。

“小郎君,金風相隨!”

餘氏不依,還是跪在了泥地中,李催也跟著下車跪在地上。劉氏由碎湖攜扶著下了車,麵對此景,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去華亭!”

周禮五服,斬衰最重:身披胡亂拚集的粗麻,邊角不能鎖,一披三年;齊衰次之:身披生麻,可鎖邊角,著服一年至三年不等;再次,便是大功、小功、緦麻。魏晉之時,常常死人,再加上名流們崇尚谘肆顛狂,服喪並不嚴格。然,衛叔寶亡,建鄴衛氏後輩,除衛夫人外,儘皆服喪。

巧思眨著眼睛,淚水吧嗒吧嗒的掉。狗兒嚇呆了,緊緊的貼著車壁,深怕劉濃放個屁把他給吹走了。

而在這些名流的核心,那是人海。

待至分叉口,郭璞笑道:“此去華亭,路遙而漫,景純就送到這了。小郎君,竹葉青濃而醉人,等候郎君來時,醉遍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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