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策,適應現下江東局勢,不急不火、不鋒不銳,並未觸及朝庭與世家的敏感與忌諱。看似取乎中庸之道,然每策實可再行商討……(未完待續。)
劉濃雙手按膝,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則隨筆跡緩移,無聲默述:“將欲歙之,必先張之,恰為賢人之言:治大國若烹小鮮,為正道之源也!道行三千,居位而思典,其典有三,天、地、人;乾坤自轉人寰,各居其位為典,各司其職為法;典以司之,法例隨之,浩大兮日月……”
這一篇經世策論、典法,其思慮已久,再經得葛洪提攜關竊,雖不敢取驚世駭俗之論,但其間字句琅琅上口,再引經據典、華並且彰,極合現下支流思惟。至於內容,正如其開篇所言,治大國若烹小鮮,徐之以火,法之以情,獻策亦有三:土斷,納才,蓄甲。
“如廁!”
劉濃不由宛爾,乾脆隨他,將箭囊抹掉,暴露其間竹簡,倉促一掠,笑道:“賢人言:將欲歙之,必先張之……將欲弱之,必先強之……且以《莊》、《周》註釋作經世策論,需行之以典法!”
“唉!”
孔愉悄悄撇眼劉璠與虞喜,暗中嘀咕:你倆皆存私心在懷,這王羲之如果於此名譽受損,王氏見怪下來,該何人承責?嗯,我得……
第二炷香,已儘七成。
褚裒行文隻起了個頭,便心煩意亂難以持續,皆因替劉濃悄悄捏著一把汗,等得半晌,見他尚閉著眼,隻得悄悄作喚。
雅室外,長亭中。
緩緩吸進一口氣。
清風不識字,偷卷左伯紙。
將筆緩擱,十指交叉,輪轉揉腕。半個時候內書千言文且賦詩,以往從何嘗試。現在滋意泄灑下,不料竟氣盛神凝,莫論筆力尚是骨風,皆勝往昔三分。想來,衛師如果在此,亦將不吝獎飾也!莫非,這便是衛師所言,氣隨心出,意縱恣狂,方能得成上品。
二人沉默一個對揖,大步踏回各自位置落座;而階上。則有酒保擺上香爐燃香。
褚裒直起家子,環顧四周,見不時有人將目光投來此地,遂朗聲笑道:“瞻簀,禍兮福所依,經得這天,會稽便會儘傳君之雋譽!”
闊彆六年,雙珠共輝。
王侃眉心悄悄作凝,心中則渭然感慨,“啪”的一聲,將子按落,緩緩抬眼諦視謝裒,淡然笑道:“幼儒兄。王氏亦唯願安寧矣!”
言語間,再落一子,模糊逼宮。
“嘶……”
思及此處,按膝而起,澀然道:“二位,容我告彆!”
“哦?”
咦,何意……
謝裒將茶碗悄悄一擱,瞥了一眼棋盤,順手落字,淡聲道:“此次刁協、劉隗所為。實屬儘情放浪,凡是有識之士,皆不肯其擅弄朝綱。然,此乃國事,理應以正道緩緩圖之!而兵者,詭道矣。危道矣!怎可擅動!”
謝裒端著茶碗。嘴角斜斜一抿,笑道:“顏淵兄,盤中局勢雖亂,然如果落子精準,大可安寧如初矣。”
眉尖一拔,吧嗒吧嗒嘴,自讚:“妙哉!大妙!”
王羲之長長一歎,撇了一眼劉濃。見其猶自淡然淺笑;神情稍稍一愣,少傾,胸中豪情由然滋長,斜踏一步,朗聲道:“瞻簀,汝之題,若與我相較,稍難半籌!然,此乃天命,不成違矣!你我。莫若以三炷香為時,如何?”心中則道:不占你便宜,我必兩炷香而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