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_第兩百七十五章 郗公情厚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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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時,劉濃心機電轉如潮,星目開闔之時,混亂不堪。左手重顫不休,以右手抹了又抹,卻未見其效。深深的吸氣,冷靜的暗吐,該以何作答?

郗曇腳步驀地一頓,麵紅如坨,以麈擊掌,原地打轉,苦苦思考。倏爾,眼睛驀地一亮,好似已有所得,揮起雪麈,正欲再言。

“伯父,過讚!”

劉濃按著楚殤,踩著木屐,闊步疾走,淡聲道:“不知不言,知者自知。”

劉濃讚道:“郗伯父,實乃儒雅之士也。”

劉濃未轉頭,朗聲笑道:“君子,懷德居上,處惡於下,行道於上善,馳道於天然。君子以何貴,貴在知已存彼,貴在合德行已,貴在氣曰浩然。”

郗鑒長長一歎,捋須道:“本日你我相逢,不知他日,幾時方可再見。瞻簀,三今後,我將經淮南而入建康,若事順利,便會入江東。暨非,便欲在江東擇一地,建莊園,安設家室。”

劉濃見郗鑒神情愁悵,當即再道:“縱使漸爾陌生,然,劉濃茶意尚存於胸,當為郗伯父烹茶一壺,寥表敬意。”

郗愔穿戴行動,行得極快,三步並作兩步躍過郗曇,朝著劉濃後背,揚聲道:“劉殄虜,故為兵之事,在於順詳敵之意,並敵一貫,千裡殺將,此謂巧能成事者也?然否?”

“阿弟,且慢!”

聲音極大,傳至院牆,墨藍絲履恰行於此,當即聞聲而止,縮於牆後,悄悄竊聞。

劉濃劍眉輕揚,看著躍躍欲試的郗曇,心中卻不肯久滯,便昂首看了看天氣,笑道:“郗郎君赤忱言誠,劉濃本不該拒,何如時已不早,尚需拜見令尊,莫若他日。”言罷,繞過郗曇,大步而去。

自他闊步行來,門口兩婢的目光便如波紋流盼,繞著他轉來轉去,竟健忘了通稟,好半晌,一婢方纔回過神來,掩嘴製住呼聲,巧步而下,朝著劉濃萬福,另一婢側身向簾,輕聲道:“回稟夫人,劉郎君已至。”

劉濃淡然一笑,揖道:“郗伯父憂心家國之事,故而,難烹閒靜之茶。不敢有瞞伯父,自劉濃北來,已鮮少煮茶。是以,若茶意不正,尚請包涵解。”

“兵之要義,莫忘此中……”

一道入江南……

劉濃給本身斟了一碗,淺淺一抿,其味濃淡適宜,絲絲縷縷,環蕩於胸,繞而不散,教人如置春山新雨後。正自沉神時,恁不地,眼角乍然瞥見一縷絳紅,待眯眼細看時,卻又隱而不現。搖了點頭,暗忖:目炫矣……

劉濃從速把茶盞一放,深深一揖,正色道:“郗伯父,舊事已矣,何需掛懷。”

聞言,劉濃漸漸回過甚,瞥了瞥郗愔,沉聲道:“柔能製剛,弱能勝強;正以輔奇,以奇製勝。此弱,此奇,乃戰之弱奇,非象之弱奇。郗郎君今後必將率軍逐敵,需知正奇之間,本無界定也!讀兵法萬卷,當知兵之要義也,莫忘此中!”言罷,淡淡一揖,捲起袍袖,快步踏入坎內。

郗鑒接過茶碗,先嗅,再抿,一抿之下,閉了眼睛,很久,很久,方纔回神,再抿一口,哈了一口氣,捧碗道:“瞻簀,本日之茶較之昔年,大有分歧矣!仿若少卻多少縹緲,更增幾分醇厚,若細細一覺,又感覺縹緲未少,實乃藏於其醇!”

郗曇一聲輕喝,卻見劉濃腳步不止,心中一急,漲紅著臉,大聲喝道:“敢問劉郎君,君子,當以何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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