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濃、橋然拍案齊讚。
嗯,對了,橋然有個極擅作畫的mm,其畫最擅捕神……
稍遠,青柳下。
“啪,啪……”
劉濃回顧見橋然、祖盛仍在行棋,正欲回身而回,便在此時,眼底驀地一凝。
掌心,有粟。
曬畫?
劉濃麵帶笑容身子斜歪,左肘撐席,兩腿天然作曲於懷前,右手則跟著他們的詠歎節湊緩緩拍膝。來福與綠蘿侍在一側,笑意溢得滿臉,他們尚是初次見小郎君如此閒適呢。
……
小女郎心中一驚,隨即將手端在腰間,緩緩轉過身,漫眼看去,硃紅畫廊中行來了阿兄,卻未見那美鶴。悄悄吐出一口氣,輕邁藍絲履,款款迎向前,淺聲問道:“阿兄,踏遊可還順利?”
此時,早有侍從奔至莊牆大聲通傳。
劉濃回過神來,瞅一眼祖盛,再看一眼淺笑的橋然,雙手按膝,搖著頭緩緩直身。此局祖盛必敗,隻是其向來棋鋒堅固,不殺至山淨水明時,斷不肯等閒認輸。料來,終究投子尚得半個時候。
轉念再思:若罹難則退,如何可致其極!
莫非阿兄將,將那美鶴,帶,帶來了?
祖盛懨懨不振地問道:“玉鞠,另有多久到啊?”
……
劉濃鬆下三問與所詠詩賦冷傲全場,料來其雋譽不日便會再漫吳郡;橋然與祖盛進得第二問,詩賦亦頗佳。特彆是橋然替劉濃代筆,一手鐘繇細楷遒媚超脫,得法虔獎飾:墨瘦如風,佳骨小成。而祖盛,劉濃尚未將其已被陶龍驤看中一事相告,籌辦待迴歸華亭途中時再言。
兩側桂花悄悄開,半邊夏風暖暖醉。三個少年郎君踩著木屐,揮著寬袖,意氣風發、神態洋洋。身後則跟著一竄牛車,三五婢,十餘侍從。
三人並排而行,沿著青石路周遊而過,橋然邊走邊先容著四園之景。
“姑蘇斷流?”
當此時,天上月魅,地下人醉。
踏入此中,人入畫中。
“嗯?怎地……”
“好著呢。”
楊柳青新,月色風簾半挑。餘風徐來,幔曳枝搖,恰作絮起。
劉濃跳下車來,雙手作拳對在胸前,緩緩用力擺佈一括,聽著肩上暴豆般的劈裡啪啦聲,表情愉悅鎮靜,笑道:“拘了大半日,茂蔭亦下來逛逛吧!”
祖盛猶自睡意迷濛,嘴裡嘟嚷道:“瞻簀,非常人也,豈能與之比擬!”內心則在腹誹:唉,你個橋玉鞠,我睡得正濃,偏要拉我起來侍月歌頌……
橋然鑽出簾,站在車轅上,目視那兩排雍容成朵的桂樹,臉上笑意層層浮起,回顧大聲道:“瞻簀,茂蔭,快到咯!”
橋然大惑不解,捉著茶碗看向單獨對弈的小妹,見其細眉淡若雲煙,嘴角略略帶笑,實是美得不成方物。心中卻暗歎:小妹自小便聰明過人,非論棋、畫皆賽過我不知凡幾。自阿父、孃親走後,這偌大的莊園便是她一人打理,若非如此,我怎可踏行於外!葛先生曾言,過慧易夭……阿弟已去,小妹……
劉濃笑道:“歇著吧,晚些我若練字,會叫你!”
祖盛鼓起,放聲歌頌:“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間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彼蒼,此何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