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朝著楊少柳眨了眨眼睛。

“唉……”

陸納麵色如朱，暗怪本身粗心，怎地把這事給健忘了，打岔道：“阿兄，彆抄譜了，快來見過周太守！”

半響，大聲道：“劉郎君！但是帶著《廣陵散》？”

這可如何是好？

言罷，他拉起裝愣充傻的陸始，大聲道：“阿兄，快走，天將黑了！周太守，就此彆過，他日再續！”又衝著劉濃眨眼，表示其脫身。

“虎丘雅集？”

“複完以後，再還不遲！”劉濃頭亦不回的答著，心中卻暗道：陸納誠懇待我，乃可交之人！至於陸始，應敬而遠之！

陸始早已聞知，此時場麵正亂，他更不昂首，儘管一心複譜。

劉濃一轉頭，隻見在自家牛車後，再堵上一隊車。一個白鬚飄飄的老者，身披渾白寬袍，攜著三五後輩，笑嗬嗬的行來。中午陽光籠在他的身上，映得根根白鬚泛著銀輝，臉孔剛正，不怒自威。

劉濃微愣，虎丘乃吳郡第一名勝，經常會馳名流雅士堆積，醉時行曲縱書，醒時清聊天下事，遂笑道：“劉濃此來，隻是前去吳縣拜訪長輩，並不知虎丘有雅集！”

說完，回身便去。

再放眼四尋，驀地頓凝。

棋局正烈，陸氏兄弟下得極是專注，冇人重視到他。觀棋不語，迎棋不言，劉濃亦不出聲，自主於一側觀戰。

見此景象，陸納心急如焚，卻亦無可何如。劉濃部曲殺了周勰，這是避不過的節，就算周劄再如何明理，亦斷不成能視若無睹。

劉濃在車中跟著牛車緩搖，心中略有忐忑，非是為郗氏婚事，而是為楊少柳。想了半天，他隻能猜出，多數是孃親向她流露了口風，至於她為何前去，卻不成知。思前想後，被暖陽一灑，竟有些昏昏欲睡。

一提到酒，陸納便把彆事拋之腦後，笑道：“早收到了，還要謝過瞻簀美贈！不過，此次虎丘雅集，族伯亦會前去，雖非正式鄉評，可亦能識得很多世林漂亮。以瞻簀之才，何不本日前去，亦好讓人睹汝風采！”

華亭劉氏莊園至吳縣，約有兩百餘裡。

周劄一向眯視劉濃，見他不急不燥的頓首，而本身的侄子又欲撲上，一聲沉喝：“周義，速速退下！身為世家後輩如此無狀，成何體統！”吩付兩個子侄將周義帶走，再回顧問劉濃：“你便是珠聯生輝的劉濃？”

燕窩中的幼鳥爭相探頭，鳴叫不休。

陸納笑道：“四月初八！”

楊少柳徐步至前，朝著劉氏一禮，然後漫聲道：“孃親，聽聞吳縣桃花開得正濃，孩兒便想前去一觀，少則五六日，多則十來日，必歸！”

突地，劉氏眼睛一亮，拉著楊少柳的手，喜道：“嗯，柳兒去踏遊也好，桃花，固然看！事畢和你阿弟一起返來！”

“啊！！”

陸納向劉濃笑道：“瞻簀，快來見過周太守！”

落子響如扣！

……

突地，陸始眼睛在盤中某處暗凝，隨後嘴角一挑，臉頰皺起，兩指擒著棋子，穩穩的扣在此中，輕聲笑道：“七弟，投了吧！”

“廊回秋色舊，屏映霧髻羞；誰家新燕兒，呦呦不眷柳！”吟詩的人昂首瞻仰著簷角燕哺，聲音迷濛。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