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_第十八章 白大將軍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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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朱燾深深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拂袍而走;朗朗的聲音,卻順著城牆根一向飄零:“路難,虎頭,各自為重!”

不成過急,亦不成忘,居安而思危。

劉濃嘴角輕咧,又朝著車中郭璞淺淺而禮,笑道:“來福心赤,失禮之處,還望參軍莫怪!”

半晌,郭璞吐出一句話:“我,正在改命,也或許,正在從命。”

來福大聲道:“小郎君,有人阻路而訪!”

郭璞眼底急縮,統統的光芒都斂了,聚在眼底晃若一針,隻餘一點。劉濃被這針刺得生疼,藉著車壁直著身子,微微前傾,有著模糊的驚和莫名的鎮靜。

“參軍,所為何來?”

朱燾道:“還得十幾日前去,不過要回家看望父母,明日便會分開建鄴。”

稍後,賀循與子侄拜彆,庾亮單獨一人站在樹下,眼神陰狠,低聲罵道:“華亭,那邊除了幾隻雜毛鶴,有甚麼好的。這小子,怎會挑選在那邊注籍,倒有些鞭長莫及啊……”

劉濃逐著他的身影,眼眶垂垂的濕了。誰說晉時兒郎隻知吟風詠月,誰說晉時名流隻曉服散而迷靡。

劉濃忍住了眨眉之意,由劉訚相扶,踏著小木凳下了牛車,正了正衣冠,端端方正的一個長揖,道:“怎敢當郭參軍相候,豈不愧煞小子也!”

牛車飛出了建鄴城,追著夕照,直直往西。劉訚將牛鞭揚得又輕又疾,一起聞得牛蹄踏石聲,仿似一曲歡暢的歌謠。

“哦!”

挑簾而觀,一群小娃兒,正在田邊玩著鬥草戲,一邊玩一邊唱:“覆我舟兮,彼喪;奪我粟兮,懷梁;洛水清兮,染裳;血漫露兮,魂殤;一馬來兮,渡江;化為龍兮,複疆……”

公然,王羲之抱著鵝,行到他的麵前,將那鵝一遞,笑道:“送給你啦,它叫白將軍,是我最愛之物。它喜食青草,需得每日以薄露嫩草而哺。”

穿行出府,婢女再喚,身後跟著健仆,健仆手中捧著沉甸甸的盒囊,黃金三百。劉濃再三未授,告彆而去。

劉訚在簾外喜道:“小郎君,王小郎君來了!”

久久,劉濃抬手,揖手道:“參軍之言,劉濃不明,也不想明。不過,小子有一問……”

閉簾,倚壁,揉了揉眉,漫心而遠,將狼籍的思路一一而理。遠焉,非遠矣,需得納步為城!

王羲之正在向他走來,一身青袍跟著法度,緩緩而展。在他的懷裡,抱著一隻明白鵝,正在呱呱亂叫。劉濃呆了,刹時巨汗,都說這王羲之從小愛鵝,蘭亭集序中的“之”字,反覆之時就有分歧,便是出自潭中白鵝鳧水時的各種神態。

劉濃回過神,將香囊揣入懷中,下了牛車。遠遠的瞥見,火線停著一溜竄的牛車,有衛氏的、有王氏的、有郗鑒的……

衛夫人挑著青絲繡簾,頎長的眉眼在他倆的身上,來回打轉。直至朱燾身影隱冇,才放下簾,低聲道:“走吧,回府!”

劉濃以右手重撫了一下左手,暗中吐了一口氣,緩聲道:“多謝參軍提示,小子年幼勢弱,如有人用心要謀我,也唯有避而遠之。是非整天有,不聽天然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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