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_第十二章 衛氏夫人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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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侍立於室外的四個健仆,模糊的將胸挺得更直,雙腿亦在繃緊。

一聲冷哼,滿室皆冰。

用心乎,難堪乎?

這時,衛玠府外的深巷中,正有一隊富麗的牛車,在有序而行,車後則跟著一大竄的侍從仆婦。

言罷,揮著寬袖,踏屐而去。

言語之時,她便要喚了隨向來問。

“哦,讓其在廳稍待!”

衛玠臥榻在床,數度想要起家,卻畢竟無果,倒引得陣陣咳嗽不竭。不得已,隻好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挑著床邊白紗,再喚一聲:“阿姑……”

衛夫人眉頭微凝,略一思考,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他說甚了?是不是但願你能前去,以增名色。你都病成如許了,他還敢有此妄圖。安能如此欺人,真當我衛氏無人乎?汝,不成前去!”

一聲阿姑,一陣痛鑽。

初晨有霧,霧中含陽。

劉訚和來福栓車而回,見他還未進院,而那門前的侍從亦都是陌生麵孔,心知有異,上前便道:“小郎君,怎地還不出來?”

這,與他的初誌,南轅北轍。

聞讚,劉濃回身再禮:“謝過郎君,劉濃先見長輩,無禮了!”

劉濃靜候,一臉安然,負手而立。本日得衛玠遣人相邀,前來衛府一續,多數便是和注籍有關了。旬月以來,他看似雲煙描色,沉著以待。實則一向膽戰心驚,隻著盼這一刻。到得這時,冰山亦將閃現水麵,他反而心靜如水。

衛玠乃衛青、衛子夫家屬以後,自漢以來,衛氏後輩出將入相,曆經各朝各代而不衰。去歲,永嘉蒙塵,衛氏一半後輩隨衛玠南渡而至江夏,另一半則仍在北地以觀局勢。此乃狡兔三窟之法,非論何人勝出主掌天下,衛氏皆有後輩在朝。而這亦是門閥世家,傾瀉多投的自保之法,三國諸葛一氏便是明證。

夫人?娘子?

便收了稽禮,略一打量,室內之人亦在斜瞅著他,那頎長的眼角,有冰山伏於此中,那微彎的唇沿,帶著獨占的清傲。兩目一視,她的眼鋒更硬,直直的紮民氣裡。劉濃不避直迎,伏了雙手。一手在前,微彎於胸;一手在後,略觸發尖於背。

劉濃答道:“我便是劉濃!”

衛玠被那顆淚珠一激,展開了眼睛,順了幾口氣,強壓住綿綿的暈眩,緩聲道:“阿姑,此已非彼,北之晉室,名存實亡。若要再興,必不出於江東爾。衛氏過江,實已有衰。此時再惡王導,殊為不智。虎頭,年雖幼小,卻璞玉渾金,聰明過人,且又是個知恩圖報的。如果此時我衛氏予以襄助,他日亦必會投挑還李。阿姑,需得以家屬為重。”

“阿……”他連連急喘幾口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被內腹深處的一口氣憋著,幾乎便要背過氣去。

劉訚微微皺眉,小郎君能夠淡但是視,他可不能偷懶。恰好瞅見一個熟諳的侍從自院中走出,便上前拉在一旁,細細一陣低問。隨後輕步而至劉濃身邊,私語道:“小郎君,明天衛府來人了。一會夫人,一會娘子的,也不知是誰。傳聞氣勢極是凜人,一來便逐了王公賜於衛公子的侍從。”

室中的聲音微微一揚,少傾,漫聲說道:“小郎君,既未習書,亦未習畫,那想來琴棋詩亦不是會了。也罷,哪便來講說功課。不知小郎君,四書五經可曾理透?馬融、鄭玄註釋之老莊道玄可曾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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