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燎著絹角，此情，已絕！

再揭開另一枚錦囊，將將入眼，劉濃劍眉便是一挑……

吳郡的高傲，斑斕的小仙子！

來福行至門口便止步，回身麵向院中，朝劉訚笑道：“快出來吧，莫讓小郎君久待！”

“嗯？”

暗歎一口氣，把那疊厚厚的絹紙平鋪在案。不看內容，單是那縱橫而貫的書法，便鎮住了劉濃。其筆法似龍走蛇，狀鐘繇而非，楷中見行，轉逆不滯，任誰若見皆不敢信其出自女子之手。劉濃亦學書，臨鐘繇摹衛恒，苦煉六年日日不輟，可與其比擬仍尚不敷。郗鑒是書法大師，《災害貼》名傳後代，猶擅草書，看來郗璿是將鐘繇的楷書和其父的草書揉和在一起了！

“那，你還是彆說了！”

待劉訚撤退，劉濃這才得空，將兩個錦囊取出來擺在案上。諸事見好，心中輕鬆竟一時髦起，閉著眼睛隨便取了一個，揭開一看，是郗璿！

劉濃將案上手劄塞於信封，再取信泥封口。事畢，將信置於身前，這才抬目看向劉訚。其間，劉訚一向按膝跪坐，低眉斂目，不以直視。

“哦，是，阿姐，起來吧！”

祖盛見這些白袍部曲個個麵色冷硬，按刀而行之時行動沉沉，心中更驚，問道：“瞻簀，這便是昔年以一當十的華亭白袍乎？”

女婢抹勺跪坐於她的身後，替其清算著青絲。把那對結雙環的十字髻散了，任由長長的烏雪漫而至臀。再以一根鵝黃的飄帶，悄悄一攏。陸舒窈不喜結髻，隻要不見客，自小便喜披髮而行；其父陸玩寵其若掌上明珠，稍說幾句反惹她不樂，便亦隻好由她。

“嗯，這便去！”

月鋪西林，四下裡一片沉寂，唯餘白袍時隱時顯。

再掉一隻！

公然，剛數至單，抹勺便實在忍不住，輕聲道：“小娘子，我想說……”

劉濃微奇，李健是李催次子，年方十二，怎可接辦吳縣酒坊。

抹勺怕小娘子再把本身給憋住，從速說道：“小娘子，抹勺雖聽不懂詩，亦不知甚麼是才調，可我就感覺，那劉郎君和小娘子可真配啊，如果……”

少傾，劉濃點頭道：“亦好，便如此吧！至本今後，由你總領劉氏統統商事，此翻前去建康，革緋將與汝同往。你莫憂心，若無大事，汝自決！若遇大事，可與參軍商討！”

“哦……”

“瞻簀阿兄，待璿兒再過些光陰，你就不會笑我的字丟臉了，現下，我正磨筆呢，以是丟臉……”

錦囊繡著芍藥，針腳精密。

有暗香悄浸，很奇特似涼荷，與顧薈蔚身上漫出的味道分歧。是她繡的麼？這可希奇！固然隻是膚見兩麵，可劉濃感覺繡花理應與其不相乾纔是。

劉濃捉著雞蛋，唇間帶笑，稍一側目，顧薈慰正把嘴唇咬得櫻透，遠遠的眯著眼！

顧薈蔚一聲冷哼，回身便走，藍絲履挑得緩慢。

劉訚卻不敢直入，在階下拂了衣襬，揖手朗聲道：“小郎君，劉訚來了！”

抹勺笑道：“我要說了，小娘子可不準惱。”

待其拜彆，劉濃從懷中取出兩枚錦囊，正欲細看，嫣醉來了。

“嗯，是很都雅。”

……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