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直接亮白刃!劉濃一眼掠過,見是顧淳,緩緩點頭,笑道:“簡在帝心,簡在不言,簡在無所逃以六合之間矣!簡不為物,不知其以是然,蓋之如天、容之於地;故,簡矣,簡在不必言也!”
劉濃笑道:“祖言,你亦是拔籌者……”
劉濃忍不住地笑了,戲問:“妙在何矣?”
顧淳本欲削尖腦袋再上,聞聽一聲輕喚,恰是樹下阿姐。顧薈蔚搖著頭,心道:這個劉郎君,已初見章統矣,阿弟不是他敵手!不成再辯了,再辯隻會越敗越慘!
“有何不敢?”
“七情俱入景!”
說著,她竟斜捧腰間去了,身後跟著四個貼身近婢。
未幾時,麵前竟堆起小小一座山。乃至有一隻香囊竟然掛在青冠上不肯下來,劉濃無法,把它取下來,看著麵前的香囊山,犯難了:袖袋隻要兩隻,尚藏兩個雞蛋,再容不下彆物啊!
祖盛在劈麵猛地一拍案,衝著他緊緊的捏著拳頭,抖了抖,咬牙切齒道:“瞻簀,妙哉!”
……
說完,她悄悄轉頭,眨了一眼斜劈麵故作未知的顧薈蔚;顧薈蔚則以一根中指悄悄的敲著案麵,誰也不知她在想甚。
言罷,他負手而立,嘴唇上揚。以莊言莊,以莊製莊,以“簡”引出劉濃的《無形論》,再行之格物,以無形而製無形。辯難有度,步步皆扣,不愧是久經清談辯難熏陶的人物。
陸舒窈去了,俏生生的立於高台的對側,朝著劈麵的郎君微微一個欠身萬福,軟聲道:“吳郡陸舒窈,見過劉郎君。”
劉濃灑然笑道:“妙在,妙不成儘之於言也!”
“阿弟!”
劉濃見祖盛幾翻想上前與陸納見禮,又有些惴惴,知他是恐陸納矜持身份不予待見,遂笑道:“祖言,此乃我新結之老友,祖茂蔭!”
陸舒窈偏過甚,溫言:“大哥,七哥說得對呢。作詩,立意最難,那,那劉郎君能具那般詩意,胸中定藏壘壘丘壑,且深不成測呢!”
陸納不覺得然的揮動手,打斷他的話,笑道:“我之深淺,我尚自知。本日,隻睹瞻簀風儀,彆的非論!”
“湊節、湊景!”
她輕點三下視線,淺淺彎身:“謝過劉郎君!”
抹勺低著頭不敢看他,半天,蠕道:“我想替小娘子投一個……”
俄然,一個女郎壯著膽量,悄悄拋出個香囊,不偏不倚,正正落在劉濃麵前。
劉濃眉間微凝,暗道:劍走偏鋒啊,一個荏弱的小女郎,不問花與月,竟問出如許觀點性的題目!她是何意呢?是要以詩意而答辯嗎?這倒別緻!罷,不管了,乾脆與你辯之!隻需重視分寸,給陸納留些顏麵便成!
劉濃暗中舒得一口氣,但願她就此作罷,以免今後與陸納心生寬裕,疾疾的揖手道:“陸小娘子,何必言謝,劉濃膚見爾!”心中則暗道:好小娘子,你快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