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劉濃目逐其走,淡但是笑持續練字;身側的墨璃瞄一眼被蟬所汙的梅花墨,見墨已將儘,低聲道:“小郎君,莫若將墨換了吧?”
步行漸漸,一時皆無言。
劉氏心中惴惴難言,瞅得兒子神情,眼睛一轉,便知兒子亦在避諱,但是這顧小女郎真不錯啊,就算要避……亦需顧及彆人恩德纔是,遂笑道:“虎頭,顧小娘子醫術高深與柳兒相差彷彿呢,如果柳兒在,倒可相互參議醫術,可惜柳兒不在。嗯,恩不成不謝,我看小娘子似在趕路,莫若你便代為娘送一程,了儘謝意!”
突地,簾內傳來一聲壓抑的輕笑,劉濃心中澀然卻故作未知,飽飲後將水囊遞迴,正欲說話,隻見前簾再挑,隨後紫絲履探出來,兩朵紫心蘭輕顫。
將筆一擱,十指交叉向外用力緩推,便聞得指節格格作響。碎湖、來福、李催三人由前院而來,碎湖剛一進室,便朝著墨璃點頭表示。
“劉伯母……”
“咕嚕嚕……”
侍墨麵色一喜,至廂角拿出兩把桐油簦(傘),命車伕愣住車,隨後下車將簦遞給劉濃,笑道:“劉郎君,拿著擋擋日光吧,如果渴了,婢子給你拿水。”
嗯?怎會!
劉濃緩緩點頭,稍作沉吟,淡然道:“張芳此人狼子野心,數度欲謀我華亭劉氏。是可忍孰不成忍,烏程必定前去,一則:探知其與江東張氏牽連在何;二則,羅其犯警,以待光陰!不擊則矣,若擊,務必一擊而中!”言至此處,稍稍一頓,漫眼掠過案前三人,笑道:“應讓誰往?”
劉濃扶著孃親的手一頓,神采頗是難堪。
顧薈蔚微微點頭,接簦時撇見他眼底藏著笑,正欲作惱;卻見因天熱他出了些汗,顆顆晶瑩汗珠滾在微紅的臉頰兩側,真若紅玉普通,美不成言。心中頓生莫名羞意,臉上越來越燙,悄悄撇向荷潭,淺聲道:“走吧,車裡悶,我,我想走一走!”
兩把桐油簦分離。
碎湖等則萬福的萬福,闔首的闔首,齊聲道:“見過楊小娘子!”
“好的!”
那我呢?莫若夏風驚不得蟬,仿若朝露聞不得鳴。亦或許,兩般皆不是……